那一刻,秦南觉得他自己的心都凉了。
他恨不得举起手狠狠地抽自己几个大耳光子。
早知道上来要面对这样一道一幕情景,他说什么都不会撺掇着少爷回来。
回家的路程并不算得上是很近,甚至算得上是有一段距离。
可是就在秦南和傅盛言各怀心思的时候,时间就显得过得格外的快。
眨眼之间,傅家老宅的牌匾就出现在了眼前。
秦南利落的停好车,先一步走下车门,打开傅盛言身侧的车门,恭恭敬敬的弯下身子,等到傅盛言面无表情的走出来的时候。
两旁矗立在停车场的侍应生恭敬的弯腰喊了一声,
“少爷好。”
傅盛言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秦南赶紧跟上。
刚走到拐角处,就有一道着急忙慌的男人的身影直直的撞了上来。
傅盛言眉头一皱,还没有来得及反应,那道男人的身影就横冲直撞的撞在了他的身上。
跟在傅盛言身后的秦南亲眼见证到这一幕之后,吓得魂都险些飞了。
“你走路不长眼睛啊!”
他赶紧跑上前来左右检查着傅盛言是否有被伤到,却见傅盛言一脸嫌弃的拽着自己的外套。
秦南心里咯噔一下,遭了,少爷的洁癖!
还没等秦南想好说些什么来救场,就听到那个男人说话了。
“怎么,在我傅家的地盘,我走个路都需要和你报备了?”
这道男声,有些蛮横又透着一种熟悉。
秦南定睛一看,原来是好些日子没有遇到过的傅囿文。
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有见到他,倒也没有发现。
如今猛然再次看到她,才惊觉他身上竟然已经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
原本长身玉立的翩翩公子现在不知道经历了什么过人的摧残,一向温文尔雅带着笑意的脸庞扭曲着,挂着一丝令人感觉到不适应的狰狞。
原本不管见到谁都卑躬屈膝,伏地做小的表情,现在带着一种状况自大的娇态。
“囿文少爷,”
秦南收敛了脸上的怒意,恭恭敬敬的低头叫到。
“原来你也知道我是少爷,听你那么嚣张,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才是少爷呢。”
傅囿文嘴角轻轻扯了扯,讥讽的话语就从嘴边溢出。
秦南有些不适应的皱了一下眉,从前因着傅囿文对于傅盛言那种见不得人的嫉妒和对傅家家产的盘算,傅囿文见到他从来都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就像是见到了傅盛言一样。
不要说是说重话了,便是语气稍微恶劣一些的话,他都从来不曾对自己说过,从来都是挂着一副很好亲近的笑意,笑mī_mī的自己打招呼。
像这样满含讥讽的语气更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怎么,秦南秦少爷难不成是被我戳到痛脚了吗?怎么没话说了?”
“囿文少爷言重了,您这样的话秦南实在是担负不起。”
“担负不起?”
“我看你刚才狗仗人势的时候,不是挺嚣张。”
“怎么现在就变成了这副没有骨头的样子了?”
傅囿文丝毫没有相让的意思,咄咄逼人的说。
“对不起,”
秦南沉静的低头,知道继续与傅囿文这样的人争辩下去讨不到任何好处,而且毕竟傅囿文的身份摆在那里,自己怎么样都是错,他果断认错。
“对不起就完了吗?”
傅囿文就像是吃了**一样,和平时伏低做小的样子全然不同。
“囿文,适可而止。”
傅盛言一直嫌弃的捏着自己的衣服,冷眼旁观着秦南和傅囿文斗嘴。
现在,眼看着傅囿文越来越过分,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终于开口。
“哟,小叔终于看不下去了”
“我就说嘛,不过是我们傅家的一个下人,怎么现在也这么大架子,敢和我这样说话了呢?”
“倒是是我疏忽了,毕竟就算是下人,他也是小叔的下人,生来就比我们这些人高一等,不接我放在眼里也是应该的。”
面对着傅囿文阴阳怪气的挖苦,傅盛言的脸色依旧冷嗖嗖的。
“你难道是吃了**吗?”
“没有人教会你如何说话吗?”
“这是你和长辈说话应该有的态度吗?”
连环三问,直勾勾的没给傅囿文留丝毫颜面。
傅盛言一如既往地高高在上的口吻让傅囿文清醒了一点,但也就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他再次恢复了那副疯狗乱咬人的架势。
“小叔说的这是什么话?您在家里是个什么样的地位,咱们心里都清楚。”
“便是敢对谁不敬,都不敢对您不敬啊。”
傅盛言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些。
“如果你的胸口里有闷气,对这个世界觉得不公平,不公正,你大可以去争取你觉得对于你公平公正的东西,犯不着像疯狗一样在这里撒野。”
“我是不是这段时间对你太温和了?以至于让你都忘了我的手段,敢这样对我说话你是不是皮又痒痒了?或者让老爷子将你关个数月的禁闭如何?”
“这样吧,我们叔侄之间的私事,我看也不用劳烦老爷子了,从明天开始再带你重温一下为人侄子应尽的义务如何?”
傅盛言神色不动,话语中隐含着一丝丝危险。
如果说傅囿文还属于撒泼犯浑,无法无天的状态的话,傅盛言的这句话无疑是将他从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拉了出来。
他忽然打了一个激灵,对于傅盛言一直以来的惧怕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