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风雨阁”酒楼之中,州衙诸官为新任泉州知州摆下了接风洗尘宴。
宴席之上是觥筹交错,喝的是好不热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有些微醉的李三坚,一边轻轻的把玩着手中酒杯,一边对泉州诸官缓缓的说道:“泉州水患肆虐,泉州百姓受灾,我等却在此处饮宴作乐,本官心中实在是于心不忍。吾等为朝廷命官,此时当为百姓解忧,因此吃了这酒后,你们就都回去吧,去平息水患,安抚、救助百姓吧。”
李三坚的这番话完全可以在赴宴之初就可以说出来,而此时李三坚说出了这番话却与其有些微妙的区别。
“李太守心系泉州百姓,下官等对此无不感佩,可昨日之事,李太守也看到了,我等是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啊。”詹群闻言对李三坚说道。
“赈济所用钱、谷之事,本官再想办法便是。目前最为紧要之事还是安抚百姓,以免生出大乱。”李三坚闻言点头道。
李三坚今日赴宴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泉州通判崔永梽。
李三坚才至泉州,就与崔永梽发生了冲突,产生了矛盾,使得李三坚心中是极为恼火。
李三坚初至泉州,新官上任,按常理,泉州李三坚的辅佐之官或僚属是不会如此的,不会如此的当面顶撞李三坚。
可泉州通判崔永梽却丝毫不给李三坚面子,当面顶撞了李三坚,使得李三坚当着泉州诸官的面是下不了台,同时也使李三坚是极为羞恼。
话说一州之长吏初来乍到,就被人当面顶撞,这是绝大多数人都无法忍受的。
不过此时的李三坚已经不是当时初入仕途的李三坚,在为官的这一年多的时间之中,李三坚早已学会了忍耐,早已学会了沉着冷静,谨慎对待。
当初李三坚初为开封府刑讼推官之时,对毕林一案产生了疑心,当时就贸然提审此案,后果就是李三坚吃了一个不小的亏,同时还间接的害死了毕林,李三坚至今思之,仍是在心中自责不已。
因而在崔永梽这件事情上,李三坚并未当场发作,同时李三坚过后思来想去,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此次救灾关键就在泉州通判崔永梽的身上,或在其心腹的身上,如狄管勾。
此刻李三坚赴宴也就怀揣着一个目的,那就是欲从崔永梽口子套出些话来。
可李三坚没料到,此次“风雨阁”接风宴上,居然未见崔永梽等人,使得李三坚有些意兴索然的,心中暗暗摇头不已。
大宋官场之上的明争暗斗就像家常便饭一般,可基本上讲求的是斗而不破,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撕破脸皮的,至少表面之上是过得去的。
可崔永梽此举就摆明了与李三坚过不去了,使得李三坚是愈加的羞恼。
“吾等遵李太守之命。”泉州诸官一起应道。
“如此甚好!”李三坚微笑这点点头接着说道:“诸君之中的许多人治所较远,来一趟泉州也不容易,同时这段日子,水患也使你们疲于奔命,这些本官心中又如何不明白?本官想说的是,诸位辛苦了,请受李某一拜。”
李三坚说罢起身,对着泉州诸官拜了一拜。
“此为下官等当为之事。李太守折煞下官了。”泉州诸官慌忙起身,一起还礼道。
人言新任知州李三坚是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可此时李三坚哪里像个愣头青?倒是像个久经世故的官场老手。。。众人心中均是这么想的。
“既然诸位如此辛劳,因此本官决定,本月给诸位添些俸钱,以勉诸君。”李三坚随后笑道。
“吾等多谢李太守!”
“李太守果然是为豪爽之人啊,出手大方啊。”
“甚是,甚至,李太守如此,吾等敢不为太守效犬马之劳?”
泉州诸官闻言先是愣了一愣,随后顿时就欢呼不已,阿谀奉承之言又如暴雨般的像李三坚砸去。
豪爽?大方?李三坚闻言心中暗暗冷笑道,反正也不需要自己出钱,也不需要州衙出钱,而是羊毛出在羊身上,这叫什么豪爽大方?
此举可谓是一举两得,既不伤泉州诸官的面子,又委婉的劝诫了泉州诸官。
若他们之中的一些人仍是不悬崖勒马,仍是执迷不悟,那么李三坚也不妨演一场“挥泪斩马谡的”的戏。
李三坚目前还不会挥泪斩马谡,原因就是目前的泉州的一切事情还要依仗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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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放开我!”南安县知县杨正拼命挣扎道:“本官何罪?你们竟敢如此对我?”
李三坚派人去请南安县知县杨正,确切的说是将杨正绑来,因此杨正就被两名州衙身强力壮的胥吏架到了李三坚的面前。
“杨知县勿惊,本官差人将你请来,不为别的,只是有些事情,本官需询问于你。”李三坚挥手让两名胥吏放开杨正后,微笑着对杨正说道。
这是请吗?杨正活动了一下被扭得生痛的膀子,心中暗恨道。
事情到了此时,杨正又如何不明白此事为李三坚之命?
就因为自己不愿意赴新任知州李三坚的接风宴,他就命人将自己绑来?随后再大行报复之举?
哪里像个状元及第,哪里像个天下文魁?简直太粗鲁了,简直太有辱斯文了,杨正心中暗恨道。
天下是大宋的天下,宋自有法度在,无论怎样,自己也是个朝廷命官,他李三坚欲加罪于自己,也没那么容易。他欲在泉州一手遮天,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