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开封府知府是天下最难当的知府,大多数开封府在其任上是碌碌无为,随后迁转他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多管事就意味着犯错机会就多了一些,权知开封府路昌衡此日坐在府衙之中,一边悠哉悠哉的喝着香茶,一边想着自己的心事。
路昌衡今年已经六十有六了,按宋制七十而仕,那么路昌衡最多还有四五年就致仕了,如此,路昌衡还能有什么作为?
平平安安的混过这一年半载就迁任其他朝廷高官,随后再混几年,拿着丰厚的俸禄就致仕了,就回乡颐养天年了。
因而此时路昌衡能不管事就不管事,将开封府大大小小的事务都丢给手下去打理,自己也好落个轻松自在,
若事情有何疏漏,还能找到替罪羊。。。
“卑职拜见路知府。”一身绿色官袍的李三坚恭恭敬敬对一身紫色官袍的路昌衡施礼毕,就将一些公文放在了路昌衡面前的桌案之上之后说道:“此为卑职这些日子处置的府务,请路知府亲览。”
开封府知府虽时不时的到府衙来一趟,但属下官吏在路昌衡在时,还是要处置政务交给他阅览,一些重大事件还需他亲自勘定。
“呵呵”路昌衡轻轻的将面前公文推开半寸后笑道:“由着你们处置便是,你们均是能臣干吏,特别是你李推官,乃是我朝新科状元郎,如此,老夫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多谢恩府夸赞,卑职惶恐之至。”李三坚拱手谢道。
“好,好,快坐下,来人,奉茶。”路昌衡见李三坚谦卑之极,又进退有度,心中不由得暗暗有些喜欢,笑着对李三坚说道。
府衙小吏闻言就将早已煮好的香茶端给了李三坚。
“多谢恩府赐座。”李三坚坐下来后又谢道。
“真是年轻啊。”路昌衡看到年轻英武的李三坚不由得赞叹道:“老夫真是羡慕你们这些青壮之人啊,老夫若年轻二十岁,定会像你们这样,干一番大事业也!只可惜老夫已垂垂老矣,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恩府是哪里话?”李三坚笑着答道:“年轻有什么好?少不更事,冲动,易犯错,哪里像恩府这样博古通今、老成见到、稳若泰山?恩府实乃是朝廷中流砥柱,坚若磐石。”
“哦?李推官是这么认为的?”路昌衡抬眼看了李三坚一眼,想分辨李三坚的话是真话还是假话。
不过无论真话还是假话,恭维之言总是让人听得是很舒服的,于是路昌衡对李三坚说道:“李推官之言也不是没有道理,年轻人嘛,做起事来总是冲动的,而不详细思量,不过府中的那些老吏仗着自己在府衙呆的时间久了,就有些欺生,李推官不必与他们计较了,不必放在心上。”
路昌衡不理事,并不代表他不知事,府衙之中有许多官吏均是的耳目。
李三坚闻言沉默不语。
刚刚上任的李三坚此时在开封府之中,已经有些举步维艰了,上下左右是一齐暗中为难李三坚,一齐给李三坚“小鞋”穿,原因就是李三坚未与他们同流合污。
此时李三坚面见路昌衡的目的就有意向他寻求支持,可此人的态度是模棱两可的,还隐隐的带着奉劝李三坚的意思,使得李三坚心中暗暗恼火。
难道他们都已是沆瀣一气了吗?李三坚心中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