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绪问道:“不知此番要去何处?”
“莫问,到时你便知道了,只管听令便是。”说着,满宠笑道:“反正不是不战而走便是。”
李绪无言,只是跟随着而出。
二人领着人们,顺汝河而下,来到一处所在,满宠指着西山对李绪道:“你可埋伏一支人马在此处,敌军来时,莫要出击,待敌军败退时候,再行出截杀。”
李绪不知所以,只觉得莫名,但军令不可违,便领命而去,好生埋伏。
见李绪离去之后,满宠却是领着数百人原路返回在上游一处石山之后埋伏。
……
“前方是什么地方?”丁奉带着吴军正行走间,忽然见前方不远处山道两旁,少有树木,多是怪石,不由好奇询问向导。
向导回答道:“前面山有名,名曰石山,因多石少树而名。”
丁奉听得回答,又见无密林,不适合大军藏身,于是不置可否,只是依旧领军前进。
大军半过石山,忽然一声号响,两边喊杀之声冲天,只见怪石之间有无数曹兵涌出,各持枯枝等引燃之物在手。
又灌麻油,见吴军过半,当即尽抛了下来,一时之间,火烧甚旺,断绝山路,两边不能互通。
满宠见计已成,当即领兵杀出,同时令人高喝道:“尔等已中我计,若要活命,何不早降?”
丁奉看去,怪石间不知有多少曹兵,见山中曹军旗帜甚多,恐不下万人,顿时大惊不已。
手下众多吴兵,见敌军似有千军万马,滚木巨石不断,个个畏惧不已,纷纷逃窜。
满宠趁机掩杀,又驱赶败兵冲击丁奉所在。
丁奉军顿时大溃,只能拼死厮杀,向南杀出一条血路而走。
满宠不过数百人,虽用疑兵之计溃退敌军,但见敌军逃出石山山道后,也不敢追击,只抢辎重粮草去了。
“目前收拢多少人马了?”丁奉奋力杀出血路之后,一边南逃,一边收拢溃兵,此时问清点人马的丁封,不由得心有戚戚。
丁封见自己哥哥如此,却是喜道:“以收拢得半数之巨。”
“什么?敌军似有万数,如何逃脱得了这么多人马?又如何能短时间内收拢半数?”丁奉听自己弟弟这么说,顿时转忧为惊。
思索半刻,才恍然大悟,继而怒道:“贼人果然狡诈,竟然以疑兵之计诳我。”
原本还欣喜的丁封,此时听得是中了敌军之计,自己不是中了埋伏而是被吓逃的,顿时也是脸色难看。
丁封怒道:“何不领兵杀回去,以雪此耻?”
丁奉却是默然,继而苦笑道:“此时只怕早回城中固守了,追之不及。”
丁封咬牙道:“那该如何?”
丁奉道:“暂且后退数里下寨,等大都督来了再说。”
丁封沉默片刻才道:“也只好如此了。”
二人正领败军后退寻地下寨,正以为早到好地方时,忽然西山鼓角齐鸣,无数曹军杀了出来。
当先一人乃是李绪,只听他高喝道:“败军之将,何不早降?”
丁奉、丁封这次看得真确,这回不是什么疑兵之计,乃是真正的大量伏军,顿时惊慌不已领兵而逃。又令士卒多扔辎重兵器于道,好让敌军争抢,争取时间逃跑。
李绪穷追十几里,夺得粮草辎重、马匹兵器无数,直觉得一时拿不了了,这才收兵而回。
…….
“承渊不必自责,胜负乃是兵家常事,何况我客敌主。”
不久,陆逊领大军来到,丁奉丁封两兄弟前来请罪,陆逊便出言宽慰道。
二人谢过之后,丁奉对陆逊道:“我军北伐一来,诸郡皆克,诸县请降,如今满宠不是好歹,不过区区近万人,便意图抵挡于我,不可不除。”
陆逊却笑道:“此番我虽来到此处,但并无全据汝南的想法,我意进取新蔡,据有东汝南,留西汝南与满宠。”
丁奉及众人皆不解,都道:“我军数万之众,数倍于地,何不尽取汝南?何必留半个于他?”
陆逊道:“你等虽知兵法,不知机要:我且问之,关羽此时在何处?”
众将皆答:“在颍川郡。”|
陆逊指着地图问道:“若是你等身处关羽所在,我再以大军尽取汝南,你等作何感想?”
众人看向地图,这才恍然道:“汝南之地,西可取南阳,尽断关羽后路与粮道,北接颍川,亦可偷袭关羽大军之后,若是我等,必然怀疑大都督有所图谋。”
陆逊笑道:“正是这个道理,届时关羽必然加兵与汝南边境,提防我等,而关羽既然兴大军在汝南边上,我便会惧其突袭,也该加兵。届时,两家大量兵马都投入在此,对我亦是深感不便。
况且满宠兵少,防守有余,进取不足,即使有一时之用也必然向关羽突袭。关羽与曹军互相牵制,我等趁势而取各州郡,才能不费力。
因此以此处为缓冲所在,是利大于弊之事。”
众人闻言,尽皆赞同。只有丁奉道:“大都督所言有理,只是满宠狡诈,又在汝南深有威望,若是留少只怕不足用,留多又不利我军转攻他处。”
陆逊笑道:“承渊所说,甚合我意。如今后军管粮都督屈晃乃是汝南人,深知此间地理,又是本地望族之一,留守此处,足以为用。”
众人见陆逊早深谋远虑,个个拜服。
于是陆逊便留屈晃镇守东汝南,自领大军望东面寿春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