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何人?”
正于屋内静坐的曹丕,听见了外面依稀的声音,这才冲着门外喊道。
一个侍卫从门外看不见的地方站在了门框之前。
侍卫拱手鞠躬,道:“回公子,是鲍勋将军,说有要紧之事报告。”
曹丕抿了抿嘴,没好气道:“知道了,让他去大殿吧,有什么事朝上说。”
侍卫道:“诺!”
侍卫转身离开,消失在曹丕的视线之中。
政事曹丕现在当然不敢去决定,这对于他来说是掉脑袋的事情,步步经营之中,因小而毁前程,可不是他的作风。
曹丕转身离开,走出祠堂的最后一刻再看了一眼曹冲的灵位。
上朝的大殿上,众官员皆已到齐站立左右,但却没有人进谏。
汉帝坐于临时建设的龙椅上,看着诸多魏国臣僚,如坐针毡,半晌才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众爱卿可有何事需要进谏?”
“回陛下,臣确有一事进谏。”
终于有人回答汉帝的话。
汉帝斜眼看去,那是一个身穿官服身材魁梧的大汉,一眼之中便能认出是武将出身。
汉帝道:“爱卿何不道来?”
“我等入职魏王封国,自当以此身之任为先。故我等进谏者,乃魏公子也。”
此话一出,汉献帝便知这些人是来敲打自己,离了汉都许昌,来了魏都邺城,就当安分,此处之人都是向着曹家的。
只是不知道是这些人想要讨好曹丕主动如此还是是被授意的。
汉献帝沉默不敢言。
“尔等如何敢?”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随后曹丕迈着快步进入了大殿,走过左右群臣。
行跪拜之礼,“陛下恕罪,臣来晚了。”
汉帝见状,吞咽一下,道:“曹爱卿快快平身。”
曹丕起身再次鞠躬拱手行礼:“谢陛下。”
“鲍将军有何事就与陛下说吧。”曹丕向一旁站出去。
鲍勋看向曹丕,走出队伍,行礼而道:“回陛下,我军此前派去新郑方向的军队已经被关羽击破,我军大败,损兵折将。”
汉帝没有任何表情的改变,倒是殿下的众官员皆是惊恐之相。
大军才奉命南下,现在就传来大败的消息,放在任何时候都会让人感到不可思议吧。
汉献帝心中是喜,但面上假装表现出惊慌模样道:“是吗?众爱卿谁能有退敌之策呢?”
说完这句话,汉献帝就后悔了,自己是被挟持过来的,是不是自己是清楚的,如此言语反而欲盖弥彰。
看向曹丕,见他眉头紧锁,不关注自己,这才松了口气。
“回陛下,臣认为应该从幽、并而出抽调人马,再次兴兵南下,抵御关羽大军。”
大殿之下,华歆出列说道,口称陛下,身形却是向着曹丕而说。
对此模样,百官之中,如祖弼般忠义者,尽皆心中暗怒。
曹丕斜眼看去,抖了抖覆盖双手的长袖,跨步走出,作势对汉献帝说:“陛下,臣认为此计不妥,此前南下之兵皆是北方边境调离的,如今北方边境精兵不可轻动,驻境边军不可再分。
留着兵马,一是防止北方胡人蠢蠢欲动,使我方陷入四面楚歌之境地,二是汉帝未入敌手,此时还不是决战之时,故有精兵在手,纵然战事糜烂,尚有回旋余地。”
曹丕顿了顿,“何况现在魏王还在北原与刘备对峙,倘若邺城再陷,岂不是让魏王所带军队无立足之地了?”
因为曹丕的话,众人皆不敢再说什么。
片刻之后,吴质站出来,道:“曹丕公子虽然考虑周到,但是关羽倘若关羽大军杀到此处,谁又能保证守在此处的士兵不会因此闻风丧胆,谁又能保证北方的胡人和公孙家会不会趁此机会与关羽联合?”
吴质看向一旁的曹丕,然后再看向龙椅上的汉帝,拱手鞠躬,道:“陛下,依臣看来,应该将河北之兵南下支援。”
汉帝刚从幻想中缓过神来,顺着吴质的话,不敢答应,转头向曹丕说道:“曹爱卿以为如何?”
汉献帝看着低头的曹丕,毫无反应,不由得又轻声叫了一声:“曹爱卿?”
曹丕闻言缓慢的抬起头,拱手鞠躬道:“臣,附议。”
说完,曹丕也不等汉献帝如何说,而是道道:“既然已经做好决策,那么现在就需要一位将领带兵南下相助。众位可有自荐者?”
邓芝见众人无回应,站出来对曹丕道:“陛下,郑甘、王照、鲍勋、王忠、阎柔、鲜于辅等人,随意一人皆可领兵。”
汉献帝见状心中甚怒,面上却不敢作色,只有无奈而已。
“哦?”曹丕看向王朗念出的人,“可有谁人愿意?”
被念出名字的众人各自相看,皆是默默低下了头,用行动给出了答案。
曹丕顿时觉得一股热流从胸口处滚滚而出,转身怒道:“尔等皆为将领,为何现在用兵之时却无一人敢应战?难道是魏王有亏待尔等之处不成?”
曹丕此话一出,众人个个低头,面露羞愧之色,。
此时,鲍勋和王朗一齐站出,齐声道:“陛下,臣等有更好的人选推荐。”
汉献帝未及言语,曹丕先道:“你二人且说来。”
两人不觉不妥,只是弯着的腰更加向下,对曹丕道:“臣等认为于禁将军当是最佳人选。”
此言一出,便惹得大殿中的人议论起来,刚才还在默默不语的将领们也不例外。
于禁曾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