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里,皇帝看了看黄琼,虽一开始还多少有些犹豫。但转瞬之间还是以极其坚定的语气道:“你的这个条陈,就先不要上了。朕还是那句话,现在一切以稳为主,朕不能寒了这下宗室的心。”
“父皇,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福祸避趋之?儿臣在拟定这些条陈的时候,就没有想过给自己留什么后路。如今下土地兼并日益严重,失去土地变为流民的百姓数量日益增多。而朝廷的岁入,几乎每年都在下滑。”
“如果再不重病用可以去根的猛药,只是一味求稳,矛盾只能越积越深。一旦到了总爆发的哪一,恐怕时局转瞬之间便会不可收拾。父皇是下苍生的共主,不只是宗室和官员的共主。”
“况且,儿臣也不是要彻底的剥夺宗室名下的土地。儿臣的意思,只是采取一些手段,比如赎买一类的办法,将这些土地逐步的返还于民。并采取一系列办法,逐步解决朝廷岁入日益不足的情况。”
“父皇,防民变甚于防川。您一向爱民如之,难道您就愿意看到这普之下,占据更多的普通百姓,生活日益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儿臣真不知道,那些除了吃喝玩乐,聚敛财富之外,什么都不会做的宗室,怎么就会成了我大齐朝之根本了?”
“难道他们生在家,就是他们可以饰无忌惮鱼肉百姓的根本?难道他们只因为生在家,国法就可以对他们网开一面?这些日子儿子看了您给的这些卷宗,这些宗室的做法可谓是历历在目,他们犯下的罪行可谓是罄竹难书。”
“他们如此胡作非为,鱼肉百姓的依仗是什么?除了生好命,生在家之外,还有什么可以依仗的?除此之外,他们是文能治国,还是武能安邦?观他们的作为,只不过是我大齐朝身上的一群,正在贪恋的吸食朝廷血肉,挖空朝廷根基的蛀虫而已。”
“至于会不会得罪谁,或是得罪那批人,儿臣倒是没有太在意。不做事,自然什么人都不会得罪。但只要做事,就不可能一点不得罪人。要是做点事,便抱着首鼠两赌念头,那么儿臣还不如什么都不做,那样岂不是更干脆?”
黄琼倔强性子一上来,便是不管不顾,将心中的想法都如实的了出来。他真的搞不明白,如果读书人是朝廷根本,这一点倒是勉强能还能的上。毕竟这个时代,教育的普及程度远没有自己前世的时候高。
朝廷的政令通传,乃至开科取士治理下,全部都需要依靠这些读书人。更何况,这些读书人掌握着话语权。他们笔下写的东西,可以把黑的写成白的,白的同样可以写成黑的。史笔如刀,这可不是就算了。
可那些终日里,只是知道大势敛财,外加吃喝玩乐、玩女饶宗室,怎么到他口中成了下根本了?这些人文不能治理下,武不能保家卫国。肩不能挑担,臂不能锄田。要是没有了这点特权,估计这些人早就都活活饿死了。
黄琼就搞不明白了,只不过是想要收回这些宗室的一些特权,怎么就动摇国之根本了?况且这些宗室,不看他们的出身,单就看他们的所作所为,那里称得上国之根本。他们是一群蛀虫,在黄琼看来都是轻的。
“放肆,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如此胡袄?按照你的意思,如果朕不按照你的这个去办,我大齐亡国之祸就在眼前?你这是为危言耸听,还是在威胁朕?”黄琼这番话,让皇帝怒不可揭。如果不是贾权这个外人在场,估计皇帝肯定要发飙。
“儿臣不敢,儿臣只是将我大齐的真实情况如实反应出来而已,并不敢威胁父皇。儿臣与父皇即是父子,但更是君臣。作为儿子,儿臣如果因为责任重大,怕得罪人便糊弄君父,便是不孝。”
“作为臣子,不能将下实情如实禀告圣君,不纳忠言便是不忠。父皇,您总不能让儿臣做那不忠不孝之人吧。”黄琼脾气倔的很,只不过这次他顶的很有技巧。一顶不忠不孝的大帽子扣下来,便是皇帝心中在恼火,嘴上也是有火发不出来。
“你?”果然,黄琼这番话完,皇帝立马那边就哑口无言。他总不能黄琼这番不忠不孝的言论是错误的吧?要知道,中国古代绝大部分朝廷,都是以忠孝治国的。虽动辄祖宗家法不能改变,阻碍了能跟随上时代的变革,可有时候做大帽子压人一样好用。
见到皇帝被黄琼这番话,顶的是哑口无言。刚刚一直被黄琼连续顶撞皇帝,给吓的不住在背后拽黄琼衣角,示意他别与皇帝搞得太僵。别过于激怒皇帝的贾权,在心中也不禁暗竖起大拇指来。
自己这个主子虽有时候冲动了一些,但这嘴皮子也真是撩。居然能光明正大的,让眼前这位听嘴皮子同样很不简单,甚至还有些毒舌的皇帝,堵的哑口无言。这几句话下来,贾权打赌皇帝即便是有火,恐怕也发不出来了。
黄琼却没有管贾权心中怎么想的,见到皇帝被自己堵得哑口无言,他却没有打算就此放弃:“父皇,儿臣不是要一次便吃一个胖子。儿臣也知道,此事不是一触而就的事情,也是需要循序渐进、从长计议的。”
“儿臣,今儿只是向父皇陈述事实而已。作为皇子,父皇既然将这个差事交给了儿臣,那么儿臣便有义务。也有这个责任让父皇了解儿臣心中所想。如果因为怕得罪人,便避重就轻,不敢讲真话,那么儿臣就有违于身为人子、人臣的责任,更辜负了父皇的厚爱。”
黄琼这几句义正言辞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