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车之鉴,裴旻与公孙大娘二人早已知晓花面狐善用**毒物,两人双双携手,不退反进,展开身形向城墙上风之处掠去。
果不出所料,一阵轰隆隆的爆炸声,刚才二人所站地面腾起几团烟雾,有红、黄、蓝、绿几色,正是花面狐轻易不曾施展的“扑朔迷离”弹,如若吸之,眼神昏花,不辨踪迹,非独门解药不能医治。幸得裴旻见机得早,及时躲开。
这城墙位于长安城的西门之一的开远门,墙上地面极为宽大,位置也最为偏僻,裴旻右手把公孙大娘往后一拉,把她护在身后,左手剑鞘横举,全神戒备。
花面狐一反偷袭常态,向二人所站之处奔来,眼看将要近身,他双手急舞,裴旻的眼前出现了一些白色和金色的碎屑满空飞舞,而身前却失去了花面狐的影子,裴旻不明就里,护着公孙大娘连连后退。
虽然后退,但裴旻极为镇定,他记得《无极心经》所言:以变应变,随意而动。对手意图未清之前,以不变应万变,方可利于不败之地。果不其然,在他连连后退之时,白色和金色混杂的碎屑仍不断涌现跟随,随之而来的,是碎屑中伸出的一双黑手套,手套十指套有尖尖利爪,双爪连环,向裴旻抓来。
这白色和金色碎屑正是花面狐绝技“纸碎金迷”,利用无数的碎屑,隐藏其行踪,手戴鹿皮利爪趁势而攻。
幸得裴旻镇定,不为虚幻之境所迷,他左手紧握剑鞘,剑尚未出,就用剑鞘左支右挡,轻而易举地化开花面狐利爪攻击。须知裴旻这几月以来勤思苦练,对于武学防守一道已有所悟,在无胜算之前,绝不贸然进攻。
花面狐眼见无功,于是祭出他的最后杀招---“天地乾坤”,此招如狂风暴雨般孤注一掷的拼死搏杀,连此刻早已站在远处的公孙大娘亦看得心惊肉跳。
正所谓“一寸短一寸险”,花面狐之“天地乾坤”,便是在双肘后与双脚底各藏有一柄精光闪闪的短剑,一按机关,便有四柄短剑弹出,用鹿皮拳爪配合这四柄短剑,几件兵器上下交相攻击,贴身短打,厉害非常。
这样一来,裴旻左手已不能应付,他便展开双拳两腿,全力防守,不留一丝破绽,任尔狂风暴雨,我自巍然不动,火不能攻,水泼不进。
守得二三十回合,花面狐已呈黔驴技穷之势,进攻已然不如先前犀利,裴旻却愈来愈气定神闲,从容自如,这也得益于这三个月来与千载寺一众高手有空便不停切磋,使他的实战经验得以飞速提升。
花面狐败象已露,但心有不甘,右脚飞扫,向裴旻进步攻击。裴旻早已觑得真切,左剑一挡,猛出右拳直捣花面狐前胸,不容其喘息,飞起右脚踢中其小腹,花面狐中此一拳一腿,身子如断线之风筝从城墙上跌落到地上,“嘭”的一声,震起一片尘土。
这正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裴旻用花面狐击伤他的招式打败花面狐,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公孙大娘喜笑颜开,跑了过来,二人携手从城墙上一跃而下。
花面狐躺在地上,气若游丝,见二人前来,他欲挣扎起身,不料颓然倒地。
裴旻上前查看,不料花面狐只是受伤,遮掩着的右手又在乾坤袋中摸出一枚“扑朔迷离”弹,他挥手将迷弹往裴旻脚前一扔,又是一团烟雾轰然爆开。
裴旻疾退,绕开烟雾,可地上却不见了花面狐的踪迹。
原来,花面狐常年黑夜中窜房越脊,本来就身兼高妙轻功,被裴旻击中一拳一脚后,虽然受伤颇重,但他无比狡诈,倒地后装死,后利用烟幕弹飞速逃离。
裴旻十分沮丧,花面狐就此逃脱,养好伤之后必又四处为祸。
还是公孙大娘细心,她用手肘碰碰裴旻,以手指地,道:“快看!”
只见地上有几行脚印延伸至前方。原来花面狐受伤较重,轻功已然失常,脚步呆滞沉重,留下逃跑印记。
两人随即沿着脚印向前追去,追得一炷香的功夫,前面出现一个三岔路口,一边是大道,一边有一条小路直通向一座大山深处。路口脚印十分杂乱,花面狐逃往何方?两人不知如何是好。
正犹豫间,左边大路上出现几个人影,待这些人影走进一瞧,原来都是几个老熟人。
这些人中,千载寺和尚空见走在前面,后面那几人,一个是凤翔府捕头百川,百川的身后跟有几名捕快,楚天阔府中高手铁掌银刀高飞远走在最后。
空见还未走近,已大声招呼:“裴施主,你们怎生在这里?”
裴旻正欲回答,这些人已走到眼前,百川捕头扶了扶腰刀,向裴旻拱拱手,道:“裴公子,在下奉万大人之命追捕凤翔府的神秘黑衣盗宝人,听闻上次他在千载寺兴风作浪,被你打伤,只可惜你不知道他偷了许多宝物,将他放走,我们听说他在长安城里又有所活跃,便联络空见大师、高飞远大侠,正想前往长安把这黑衣人绳之于法。”
空见亦道:“三个月前,贫僧恰巧外出,没想到这黑衣人如此猖獗,敢为害千载寺,看来非要一鼓作气,将他擒拿法办不可。”
裴旻道:“说来也巧,我刚与这黑衣盗宝人一战,此人外号‘花面狐’,被我击伤逃走,我追赶至此,你们可曾看见他?”
高飞远扯住嗓子道:“我等一路赶来,并未见任何可疑人物。”
公孙大娘道:“如此说来,花面狐多半从这条小路逃走,大伙儿一齐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