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阁老顺着国师,这一点,顿时让许多人,惊疑不定。
回想此事的确蹊跷,猜测其中有自己不知的隐情,于是便不再开口,各归其位,静等女帝表态。
不过就在这时,有一人却是觉得伍无郁此刻有些刺眼,于是大步上前,沉声道:“陛下!儿臣有异议!
陛下何等尊贵,岂能如此轻率?万一那群人是什么贼人,有何歹心,这又如何是好?!
望陛下以龙体为重,万勿涉险!”
“臣附议太子所言!”
“臣附议!”
声势不大,但也有几分看头。
不过也就这样了。
在张安正表过态,女帝又意味不明的情况下,大部分人,都选择居中观望。
到是女帝看了看站出来的太子,幽幽道:“天底下,哪有那么多贼人?太子过于谨慎了。”
这是……否决他的意见了……
李显面色一沉,还欲再讲,女帝却是径直起身,沉声道:“既然如此,朕便去瞧瞧。令羽林卫开道护卫,百官随行!”
此话,不是商议,而是直接下令了。
见此,众臣当即不再迟疑,躬身称是。
拥着人流走出大殿,张安正走到伍无郁身边,眯眼道:“无郁,老夫可是给足了你面子。你若还跟老夫讲甚天机不可泄露的话,可休怪老夫动手了!”
听着老人的威胁之语,伍无郁笑了笑,左右一瞧,只见梁王与其他大臣,皆看向这里。
“无郁与阁老共乘一车可好?”
避讳?
张安正点点头,不再迟疑。
宫门外,一辆辆马车备好,不过却也不是人人都有资格坐的。
当然了,张阁老的身份,自然是有资格的。
二人上了马车,伍无郁也不再迟疑,将事情讲了出来。
毕竟接下来,就开始行动了,瞒着也没意思。
而在听他说完之后,张安正脸上却是再无半点笑意,眼神阴沉到了极致,哑声喝道:“老夫就知道,你与陛下,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等!
伍无郁,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鼓动陛下,出兵西域?!军国大事,岂容你胡为?
不管你想要做什么,立刻,马上,停下!”
面对着阁老怒火,伍无郁垂眸道:“晚了。我与番浑胡利有约,共分西域。到了现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还与别国定下密约?”
张安正吹胡子瞪眼,气急道:“好你个国师大人,你可当真不是个安生的主!你可知这动兵之后,将会造成何等影响?
天下诸邦如何看待我大周?发兵多少,如何调动,抽调哪几卫,被抽调之地又该如何安排,大军粮草筹备,以及民夫征调,西域敌情如何,如何攻克,这些,你都知道吗?你都清楚吗?!啊!”
缓缓抬头,待他不再开口,伍无郁这才竖起一根手指,沙哑道:“第一,阁老所说之名分大义,便是我等将要去见的百姓,这东西,这些百姓会给。
第二,左骁卫三万骑,并山南卫八万步卒,汇同虎贲卫。合计二十余万军,贫道领西路行军大总管,三卫元帅,统领全军。
第三,粮草之事,早有准备。陇右之存粮,到了此时,已够二十万大军吃食三月。
第四,粮草已备,贫道领军直往陇右,不需民夫。不带辎重!
第五,西域敌情,贫道早已派人,潜伏各国之中几近一年之久,城池之中,所有贵族,守军,等等军情,贫道皆知!那里,有贫道暗线五千人!所到之处,城池必定不攻而克!”
看着面前青年伸出的五根手指,张安正沉思良久,这才哑声道:“已无可转圜之余地?”
“无!事已至此,便是贫道想停下,那番浑也不会答应,陛下更不会答应!”
伍无郁收回手掌,攥紧拳头道。
望着面前的伍无郁,张安正静默许久,这才沙哑道:“那你可知,如此一来,你便赌上了身家性命,赌上了你的一切?
征伐之事,不容儿戏。一旦战事失利,乃至陷入焦灼,你都将会担负无尽的压力,这压力,足矣让你骨碎身灭……”
“无郁晓得。”
嘴唇一抿,张安正沉沉叹气,“能跟老夫说说,究竟是什么,在支撑你,敢如此犯险。你的底气,是什么?”
抬头看了他一眼,伍无郁抿唇一笑,“贫道的底气,就是我在西域的暗线,以及我观机楼中,重过百斤的西域密报。”
目光一凝,老人捏了捏拳,“好,就算不提这些。那你又有何自信,能统帅三卫,主掌二十万军,西出?
不要说陛下允诺,这么大的事,除非她肯为你站在百官的对面,否则,难成!”
笑了笑,伍无郁上前扯着张安正的衣角,故作娇羞道:“阁老会帮无郁的,就如刚刚朝上一样,对吗?”
眼皮狠狠一跳,张安正一把甩开他的手,目光深沉的盯着他,缓缓摇了摇头。
见此,伍无郁收敛神情,指着自己心口道:“还记得我在阁老府上,说的监查院的事吗?
常言道,攘外必先安内。但我大周此时,必定要先让四野之国,敬服乃至胆颤心惊。使我边地无忧,这才可以快刀割肉。
这肉,烂了,欲割,恐伤及根基。因此,必要边地安稳无忧。
更何况,欲行此事,贫道现在身上的分量,还不够。走一趟西域回来,才算差不多。”
“老夫对你这无知又自信的样子,当真是又爱又恨。你就不怕折在西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