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幽的夜里,天空中的一轮明月显得分外洁净……
一身劲装的曾静走在回家的街道上,四周空无一人,不时望望天上月亮,心情格外舒畅,京都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这么明亮的月亮了。
走近夜市,行人逐渐多了起来,大多是一些富家公子少爷,不时也会有一些纨绔子弟对着曾静吹来轻浮的口哨,但曾静都一一无视了。
曾静在夜市看到一蜜饯铺子,她买了十文钱的蜜饯,记得这是丈夫江阿生最喜欢的零食……
来到自己与丈夫江阿生的住所,发现屋内隐隐还亮着烛光,曾静有些疑惑,她跟丈夫说过,自己要出远门,所以让丈夫不用等待自己,可是,深夜屋里却依然亮着,曾静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把住腰间的长剑,曾静缓步进入屋内,客厅木桌上,丈夫江阿生背对着曾静,正在用一块崭新的磨刀石,打磨着一坨锈迹斑斑的铁器,这铁器比一般长剑长刀还要长上数分,看着粗糙无比,但却给曾静一种极其熟悉的感觉……
“你回来了……”
低沉冷淡的男声一反丈夫江阿生平时热情饱满的声音。曾静虽有些疑惑,但见屋内并无他人,确定丈夫并没有遭到其他人袭击,将长剑悄悄放于背后,开始柔声询问道——
“相公,你这是在……”
江阿生转过身来,其双眼红眶,隐隐似有泪光,面上有一股掩不住的悲伤……
“我都知道了,我什么都知道了……”
曾静瞬间明白了丈夫的意思,但她却不能理解为何丈夫如此悲伤,正欲解释……
江阿生伸手制止了她,继续道:“……不过我并不怪你,因为我也欺骗了你,我不叫江阿生,而是张人凤,前宰相张衡朝的长子,现罗刹教风之护教使……”
说罢,张人凤将桌上的怪异铁器拿下,同时淡淡说道:“慕容细雨,你还记得这兵器吗?还记得一年前的血债吗?”
听完张人凤的话语,慕容细雨有些错愕,再次端详起铁器,同时脑海逐渐浮现出曾经的画面,曾经她和彩戏师雷彬三人围攻这把铁器的主人的画面……
“八卦乾坤刀……”
慕容细雨苦笑地说出这铁器的名字,淡淡地看向张人凤……
张人凤有些无奈的笑着,眼中似有泪水打转,继续补充道——
“很有意思吧!你灭了我全家,杀了我最敬爱的父亲,而苟活的我,却和你成了夫妻……”
慕容细雨微闭双目,竭力使自己不会放声大哭,她终究还是没有摆脱慕容细雨这个名字给她带来的影响,也许自从她加入了暗影门那一刻起,就根本无法退出……
张人凤看着面前这个原本自己最心爱之人,露出这种痛苦的表情,无奈继续说道——
“当年为了罗摩遗体,你重伤了我,我不在意,可是你残杀我的父亲,弄得整个张家家破人亡,我不能原谅你……”
言罢,张人凤将霸道玄黄色内力注入八卦乾坤刀,原本锈迹斑斑的铁器瞬间开始发亮,铁锈不断脱落,一把非刀非剑的武器出现在张人凤手中,张人凤提起长刀飞舞,隐隐有破空之声,两手握住刀把,将长刀横于肩上,冷漠出声道——
“出手吧,慕容细雨……”
慕容细雨突然如发狂一般大笑,她觉得,她这一生都被耽误了,无论是授他武艺的慕容渊、点化他的高僧,还是她爱的张人凤,她的一生都被这三个人给耽误了,没有慕容渊,她不会走进暗影门,没有那和尚,她也不会想到退隐江湖,没有张人凤,她更不会懂得爱,而陷入现在如此纠结的境界……
慕容细雨将怀中蜜饯取出,放到一旁木桌上,暗色内力爆发,长剑出鞘,飞入手中,右手轻轻抬起长剑,用当初高僧告诉她的那句话,淡淡说道:“就让我,来了结这段缘吧……”
慕容细雨整个人如鬼魅一般直接向前刺去,无数暗影劲气如实质一般环绕剑身,隐隐之间,慕容细雨左右两侧各有一个相似分身出现……
张人凤冷漠地看面前三道攻击而来的残影,手中八卦乾坤刀光芒大盛,瞬间数道刀光闪过,左右两道残影化作暗色云烟,但中间的慕容细雨亦是冲刺到了身前……
刀剑相碰,此时的张人凤眼里再也没有了以前的和善,有的,是罗刹教风之护教使的傲然,是一个复仇之人的杀意……
张人凤所习练的功法十分诡异,时如沙漠尘暴一般霸道,时如森林微风一般灵动,再配上手中似刀似剑的八卦乾坤刀,一会儿用剑式,一会儿用刀式,让暗影剑法大成的慕容细雨一时之间也疲于招架……
暗色内力与玄黄色内力激烈碰撞,这个原本记录了两人甜蜜生活的房间,如今变得支离破碎……
双方一招激烈对掌,伴随强烈的劲风,屋内家具以两人为中心向四周散去,使这房间变得更像一个决斗场……
“你,有没有爱过我……”
慕容细雨仍然保持着与张人凤的对掌姿势,掌风吹起其耳后盘起的发丝,一时使张人凤有些发愣……
“家破后,我加入了与暗影门为敌的罗刹教,隐于京都,就是为了找出当初屠我满门的杀手,身负血海深仇的我……怎么可能爱上你……”
张人凤一字一句地说着,红润的眼中泪水止不住地流出……
慕容细雨无心去思考张人凤话语的真假,她突然觉得自己,也许本就不配拥有哪些平静生活的美好……
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