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楠计划接下来几日,慢悠悠搬家,全当消遣。可她万万没想到一回宫便见着如此场景。
“夫人,夫人,莫冲动!”元靖拦腰抱着明若楠,才没让这人冲出去,“果子麻团,你俩还愣着干什么?帮拦着啊!”
果子麻团对视一眼,皆不动弹。果子更是撇撇嘴道“就该让小姐揍他们一顿!”
连欢儿都出来掐着腰骂街“呸!你们这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小太监和宫女着急往外抬着箱子,两耳不闻宫外骂。
“要是坏了、少了一样儿东西,老娘饶不了你们!”欢儿和路北北一般大,此刻竟颇有街巷中老妇的气势。
为首的老太监乐呵呵道“欢儿姑娘放心,我们詹士府是专业的,绝对清点妥当,一样儿啊,都不会少!”
众人望着来来往往搬运的得有上百人,心里气得各个头顶冒烟。
林茨冷哼“平日欢儿去找他们领个东西,向来推三阻四的,这回倒是手脚麻利了!”
元靖好不容易才拦着明若楠,此刻早已气喘吁吁“没……没事,墙倒众人……众人推,正常。”
明若楠白了眼元靖“您心态倒是挺好哈?”
“没有没有,夫人不要不开心。”
麻团年龄大些,比几个小的看得明白,她见四下没人注意,忙塞给老太监一袋银钱。
“劳烦公公,这大冷天儿的,能不能让我们多住一日?您看天都要黑了,我们这么些人,也没处去啊。”
老太监掂了掂钱袋,似是十分满意,立刻眉开眼笑道“哎呦喂,二位贵人。这可不是老奴的主意,是上头发话了!让今夜之前,腾空正晖殿!”
“上头……詹士府上头,庄贵妃?”明若楠皱眉。
元靖忙摇头“这半年你忙着西南的事儿,贵妃娘娘身子不好,早将后宫之权移交给淑妃了。”
“怪不得上次去请安时,见着贵妃娘娘脸色不太好……”明若楠撸起袖子,“我这就去找父皇!”
“哎呦,不是老奴说,您现在去找陛下也没用,陛下傍晚去太庙了,要三日后才回来呢!”
“呵,淑妃娘娘倒是动作快。”
“淑妃娘娘也是体恤陛下,说免得咱们圣上见着二位心烦,让二位啊,快些搬出宫去,别碍了圣上的眼。”
“我呸!”欢儿掐腰啐道,“打着皇上的名义欺负小辈的,算什么本事?”
林茨慌忙捂着欢儿的嘴,朝老太监道“公公,您看东宫这么些人,一时间我们也不好……”
“哎呦,林护卫多虑了,宫人们都被分到别的殿去了。一个时辰前,就分配好了,估计这会儿都已经去报道了呢!”
欢儿突然愣住,左右看看,果然除了他们几个,东宫的仆从一个都没瞅见。她纳闷地指着自己鼻子问“那我呢?”
“您打小儿跟着殿下,奴才怎么舍得让您跟殿下分开呢?”
“我呸!”
林茨慌忙又捂上欢儿的嘴,低声道“你这破锣脾气哪个宫敢要。”
众人眼看着一个个箱子被抬了出来,老太监将几个宫人手中的册子收上来,递给麻团和欢儿“二位姑娘看看,东西对不对,咱们詹士府做事呀,保证周全!”
欢儿甩开林茨的手气鼓鼓道“也是奇了!平日里詹士府当值的不过四人,怎么今日冒出上百个人来?”
老太监笑道“这也是临时从六局和内侍省抽调来的,娘娘说,过不了几日,詹士府也就撤了,反正太子爷不在了,咱们这群奴才也没甚用处。到时老奴便去内侍省任职了。”他说到这儿自己先乐呵起来,仿佛此刻已经走马上任了。
欢儿和麻团扫完单子,撇撇嘴“大致对。”
“那成,交定离手,若是少了什么,老奴可不负责。”
明若楠气得脑门青筋直跳“你们看看我那些嫁妆齐不齐,尤其是画、绣缎、首饰什么的,东宫倒没什么值钱的,少便少了。”
元靖嘴角抽搐“夫人好歹给我留些面子……”
边上有个宫女不屑道“呦,前太子妃好大的面子,咱们宫里缺绣缎这些么?还有什么名画,说得多值钱似的。”
果子冷哼道“江南娣兰绣庄听过么?丢一匹,卖了你都不够赔!”
“呸!不过是个丫鬟,横什么!”
边上一个宫女扯过她小声道“确实值钱,宫里每年只有陛下的衣服是用的这家的绣缎,而且只有几件朝服是那家老板娘亲手绣的!”
“那她怎么……”
宫女话还没说话,便被老太监怒瞪一眼,忙噤声。
“小姐,画少了一副。”
麻团回头看向老太监“是不是宫人收的时候漏了墙上挂的?”
老太监笑道“那姑娘进去扫一眼,正巧看看有没有什么漏的?”
三个小丫头进去转了一圈,果然又搜罗出好多东西来。
“哎呦,我们主子这砚台老值钱了!”欢儿故意朝着那头不屑的人群道。
果子也做姿态“这画虽然我们拿来垫桌子用,但也是茗山居士的真迹,能买一千个势利眼奴才了!”
“你说谁呢?”
“略略略,就说你!”
要不是中间一堆人拦着,两边非打起来。
老太监脸上仍是挂着笑“姑娘可都检查过了?”
“回公公的话,检查完了。”
“那老奴就先行告退了。”
“诶!”众人齐齐喊住老太监。
老太监诧异地回头“贵人还有何事?”
“公公,这些箱子?”
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