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五千屯田兵到达蒲坂,童远安排张既驻守此地,负责后续兵员、物资和伤员、俘虏等事宜,其他将领依计划展开行动。
此前数天,徐晃等人率领几个直属营袭扰安邑、解县和猗县。遇到小股贼兵找机会歼灭,遇到敌军主力立刻转战,搞得韩暹苦不堪言。
那韩暹无甚武勇,只得分出两万兵马分别守卫解县和猗县,自己一万兵马和士族部曲守在安邑,每日严守城池,坚决不出。这样安邑方向就不存在可以机动参战的兵力了。
九月某日一早,童远得知李乐兵马昨晚已经接近蒲坂县东北方向的解县,第三卫众将决定,今日进入预定战场迎击白波军。
解县,因为是关羽的故乡而后世闻名。今日,它隶属于当今山西运城下属的临猗市。此地也是山西少数全县境内几乎无山,地形以宽阔平原为主,并且有充沛的清澈水源的地方。
在解县往北五十里的一片坡地上,两军相遇。童远军五千五百兵马,自南向北迎敌,兵马按各旅和直属部队分为四个部分,黄於部在前,胡琅儿和杨奉分列左右组成鱼鳞阵。
李乐军六万人,自北向南进攻,只分为两部分,李乐率领四万人居中间偏西,胡才率领两万居东。
这场战争也成为童远指挥的第一场大战,许久以后回忆起来,他仍然觉得历历在目。
童远、黄於、杨奉等人都有些紧张,连在绝境之时都能保持冷静的胡琅儿也有些低沉。不过,徐荣却是自信满满,徐晃则跃跃欲试,看得众将心下稍安。
未时,两军相距不足两里,斥候撤出战场回归本阵,双方在擂鼓声中逐渐接近。
李乐、胡才看到对方果然如同斥候探查,人数大约是六千人左右。另外,他们还有斥候装成百姓,紧盯着蒲坂方向,一旦有敌军援兵出城或者登陆,肯定能第一时间汇报。
六万打不到六千,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谁胜谁负,看来这什么平北将军果然是狂妄后辈,这一次定要让他知道,这乱世出来混是要还的。
胡才那边也在想,对方如果采用退入中条山,拖长自己这边战线,再乘着疲惫运用伏击,那恐怕就糟糕了。没想到对方真的让主力到达解县这边来决战。
河东、西河两郡的人都知道,这猗氏和解县,是这一带唯一没有山,只有几个小土包的地方,完全无法隐藏大军。那杨奉竟然跟随童远选在这里进行决战,真是无谋至极啊。
可惜啊,可惜,这恐怕是尔最后一次嚣张了。
童远军最前列的黄於部,远远就能看到白波军大量步兵走在前列,这些人全都和本地农夫一样的服饰,多数拿着锄镰等农具,没有任何盔甲防具。另有一些竟然拿着石头块、砍柴斧甚至长木棍,只有极少数有刀或者猎弓。
白波军阵型比较松散绵长,估计双方交手之后,无畏军难以填满整条战线,会被敌人三面包围攻击。等到疲惫或者退却的时候,白波军位于队列后方的那五千披甲的精锐就会上来收割人头。
到达双方只有三百步的距离后,黄於的第十三旅停下脚步,弓箭手准备就绪,随时准备迎战。白波军也混乱的停了下来,不过他们也不在意,反正这一战必胜。
两边派遣使者,互相叫对方主将出来达话。童远心想“怎么打仗还有这一套,好啰嗦啊。”
旁边张录看出来童远没有出阵的意愿,随即说道:“主公勿扰,那白波军何等地位,自然不用主公亲自前往。某前去便可。”
张录去后,童远问向身旁徐荣道:“这白波军打仗都要阵前叫骂或者单挑吗?”
徐荣说道:“白波军军纪散乱,打仗凭借一股勇力,他们有时会通过阵前单挑或者叫骂取得心态上的优势,美其名曰是鼓舞士气,实际上是给掳掠为兵的这些人壮壮胆。”
“像是某打仗就不喜欢骂阵或者单挑。在我看来,凭借优秀的军队进行列阵作战或者伏击才是真正的战争。其他如皇甫嵩或者朱儁打仗也是如此。”
童远问道:“那是否优秀的军队就较少单挑、骂阵呢?”
徐荣回道:“也并非如此,如果自己兵力较弱,来不及列阵,甚至即将战败,也可以用这些招数取得拖延局势的效果。军中男儿都佩服武艺高强的勇者,也对战争的名义比较在意,所以需要因地制宜。”
两人正说间,张录已经赢得骂阵而归。虽然白波军的李乐强调他们是友军,是遭到背叛和偷袭的一方,但张录是什么人,那可是精通道教,游走在太平教和其他各派之间的寒门文士出身。一番唇枪舌剑骂得白波那边话不成句。
不过这终究是大战前的预备,该打还是要打的。白波军众多小头目大声喊道:“弟兄们!打赢了有每日两顿粟饭吃,家人吃一顿。谁要后退,全家人遭殃!”
“西凉军残暴不仁,白波军替天除恶,冲啊!!”
“啊啊啊!”
在军吏的驱使下,两万手持农具的大军杀向无畏军的正面,进入百二十步后遭到一轮从天而降的箭雨,顿时哀嚎的惨叫声,盖过呼喊声,白波军士气瞬间低沉下去。
不少农夫是因为家人和吃食的原因,被迫加入作为伪官军的白波军。他们哪里见过复合弓的密集齐射。
当看到身边的老乡被钉死在地,或者抱着伤口哀嚎不止,能够上前去救的已经是豪气仗义的勇士,更多的是拔腿就跑。
少量跟随的老兵看到之后抡刀便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