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瞌睡来了有枕头,这句话一点也没错。
白衡正想着如何震慑一下定阳县城内的世家们,就刚好碰到了这档子事。
与其与世家虚与委蛇的试探,不如直接给他们想要的,先给他们留下一个不好惹的印象,其他的在慢慢图谋。
毕竟,你要白衡一个后世来的,从未经历过勾心斗角的毛孩子,来和一群从血色的权谋中生存下来的老头子,小滑头们比权谋,白衡觉得自己怎么死的可能都不知道。
那还不如以强大的武力镇压他们。
简单粗暴,但有用。
当初商君立木为信,花了几十金,赢得了百姓们的信任,也为官府赢得了口碑,也是如此,秦政才能很好的推广到民间去。
经过了一百多年,秦政早就扎根在每一个秦人的心中。
而秦律也是秦政之一。
它比起其他政策更容易被所有人记住,这一大部分原因,在于恐惧。
白衡相信,只要秦帝国在未曾走向灭亡之前,凭借着一本秦律,还有身上象征着权利的印绶,他就能压住这些想要冒头的世家。
不管你心中的鬼蜮伎俩,一旦你犯法,就给得给我老老实实地跟着秦律走。
若是不从,那无疑是挑战秦律,挑战这个庞大的帝国。
在很久以前,还有另外六个国家曾挑战过秦帝国,但它们都亡了。
一个国家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个人呢?
白衡看了一眼街上的人们,没多久,他的消息应该就进入那些世家的耳朵里去了吧。
听着白衡的话,这些衙役一时间眼睛发光。
他们早就想办这些家伙了,但每一次都让他们辩过去了。现在好了,能找的借口都没了。
衙役架着兵器,就要将这些人押送回县衙。
然后就听见那最先挑唆对面施展邪术的大汉突然挣扎着,看向白衡:“你这个年龄也能是官,有印绶又如何,印绶也可以伪造,我怀疑你与这些家伙是一伙的,妄图用邪法来迷惑我们这些良家子的心神……”
那衙役捂着这大汉的嘴,结果被大汉咬了一口。
白衡走过去,直接一脚将他的腿打断,那大汉的惨叫声并没有挡住白衡说的话:“我的印绶不代表我的身份,那你的头能代表你的身份吗?我还怀疑你是官府通缉的逃犯呢?”
“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种年龄歧视,甘罗尚且十二岁为相,我十六岁做一秩比六百石的秦吏怎么了?不服?”
白衡走到那大汉身边,拔出剑来:“再叽叽歪歪的,我剁了你。”
白衡这副凶狠模样,把这大汉吓了一跳,于是在衙役的押送下,往县衙去。
白衡觉得大爽。
然后又想,甘罗好像就是这个时期的吧。
他真的十二岁就当了丞相(上卿)?还是后世以讹传讹的?
正想着,就到了县衙门口。
门口站着县令怒,以及县尉阳!
怒和阳在听到白衡到来时,两人正在讨论如何打压世家。
所以此刻就一同出来了。
在看到白衡时,怒明显有些惊讶。
年轻,太年轻了!
十五六岁的模样,就是秩比六百石的秦吏了,这让怒有些汗颜。
三四十岁才爬上一县县令的他,此刻竟生出了一种我已经老了的暮气来。
直到县尉阳的一声咳嗽才让他回了白衡行的礼。
说是行礼,也不过是拱手微微躬身罢了。
进了县衙。
在白衡的谦让之下,怒成了主审。
而白衡,则坐在他的下首位,见就摆放在桌子上边。冷冷地看着堂前跪着的六人。
“大人,我冤枉,这人施展邪法,妄图……”
那大汉看了白衡一眼,竟还不死心,指着白衡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怒手中惊堂木传来一声巨响,把他吓了一跳。
“闭嘴!”
这岭南来的蛮子,多次犯事,每次还能借着邪法的由头,狡辩逃脱罪责,这一个月里,三天两头就有人打架斗殴。
这些人里,没少见这家伙的影子。
这些蛮子没有那么聪明,一看就知道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捣鬼,像那等狡辩之术,不是他这样的黔首会的。
今日幸亏白衡来了,不然迟早也要被这家伙以口舌逃脱罪责。
今日,说什么,怒也要把这家伙须发给剃了,充当城旦。
城旦,是刑罚之一。
就是将人头发和胡子剃了,然后赶去从事筑城的工作。
城旦,算是秦朝最重的劳役刑,刑期不定,甚至可以算是无期徒刑。
一辈子筑城,想想就觉得吓人。
总而言之,怒说的什么,白衡也没听懂,讲了一大堆,把这些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白衡觉得自己在定阳县的定位,就该是一个吉祥物。
他负责斩妖除魔就行了,至于其他的事,那就算了。还是交给怒与阳这些专业人士去做好了。
判刑结束了。
打架斗殴的,一律被判城旦。
案情结束了。
白衡和怒,阳两个人闲扯了一阵,也不知道他们想表达的什么意思,古人就是麻烦,直来直去的不好吗,非要搞这些弯弯绕绕的文字游戏。
白衡明确表示,他只负责他该负责的范围,其他的事,一概不管。
三人又喝了一阵,然后就结束了酒宴。
白衡在两个衙役的带领下,去了他的府邸。
这是一间二进的宅院,院中不知从哪里移植来的高大槐树,足有六尺之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