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衡站在城门之上,遥望眼前之景。
远处,铺天盖地的噬血虫遮天蔽日,像是一场黑色的沙尘暴一般,冲撞着濮阳城。
在撞击城门的刹那间,城门之上闪烁起黄色的蜂巢般的晶状体,发出一声声沉闷地响声。
据身边的韩腾所言,这不过是前序罢了,真正的菜还没上。
白衡看了一眼,也觉得如此。
若是靠城隍与镇守两人合力便能挡得住这些噬血虫,便不会出现城上的黑色污垢了。
而今能挡得住,只是说明尚且还有幼虫未曾复苏,或是尚未来此。
这噬血虫从何而来还是迷,有炼气士站于城墙之上日夜查探,却也找不出从何处而来。
白衡看了眼身边的众人。
趁噬血虫还不算多,一同出手,先灭掉一波噬血虫,剩下的,再寻他法。
白衡的提议,得到了一众炼气士的认可。
白衡掐诀,脚下生风,托着他离开了城墙。
距离这些疯狂的噬血虫,也不过头发丝一般大小,把手放置在城隍权柄之力显化的防护罩上,血肉的气味,吸引了无数的噬血虫前来,白衡隐约能看见这些噬血虫长长的虫喙之下,是锋利的齿,能撕咬皮肉。
噬血虫不怕水火,但不算金刚不坏之身。
白衡手一勾,城内无数的叶子随风而动,随着白衡向前一点,瞬间,无数的叶子变作锋利无比宛若刀片般向前飞去,一只只噬血虫在叶片之下,被斩成两半,绿色的血液流了一地。
白衡一边施展法术,一边看其他炼气士施展法术。
儒,墨,法,阴阳,名,这几家的法术其实与道门法术相似,同根不同源,施展的方式类似。
不外乎,咒语,印法,再加上驱动法力的功法。
前者是技,是法,后者是道。
道同而法异。
墨家和道家相似,都需要念咒,结印,而儒家便不同了。
他修的虽然也是胸中五气,及为载体,以笔为印法。
笔下书上刻一字“风”,则有风起。
写一“火”字,则火焰滔滔。
但第一境内,也与道家相同,只能施展单一的五行法术。
诸如,木,木之一字,能延伸不同法术,刻棘则荆棘生,书藤则青藤疯长,铭草,则青草满地。
待到第二境之后,才能施展其他法术。
如,风,雷,刀,剑等等。
檀滕笔下写了一个“钟”字。
而后挥毫毛笔。
顷刻间,毛笔之下,书页之上,“钟”字化成金色的墨汁,随檀滕提笔,那金色墨汁自书中飞出,“钟”字在空中化为金钟,映射出金光,每一缕金光,就如一根金色的箭羽。
这些箭羽,击穿了一个个噬血虫,似乎感受到有人查看,于是回头,看了白衡一眼。
他微笑着朝白衡点点头。
然后写下了一个“藤”字,地上不知飞出多少青藤,这些青藤疯狂生长,刺进一个个噬血虫的身体里面,绿色的粘液,竟能腐蚀青藤,裸露出一个又一个的小孔来。
儒家的法术,施展起来真是古怪,若是写字写的慢,那不是得凉凉。
若是法术是一首诗词,那不就完了。
法家的无生的法术就更加粗暴了,几乎都不需要手印,也不需要咒语,几乎与九字真言类似,喊啥来啥。
看的白衡一楞一楞的。
白衡开不了天眼,所以看不清无生体内的情况如何。
若是他开了天眼,就能看见,在无生体内,有一根长长的锁链,这根锁链,贯穿了五脏,扎根于丹田,让五行之气运行无阻,让法力在锁链间游走,法家炼气,走五脏,丹田,但不走周身脉络,走的是这根长长的锁链。
锁链最后接入泥丸,贯通七窍。
让法力得以直接调转进入七窍,故而能够做到言出法随。
究其原因,是因为法力自口中出,再加上他们特殊的功法,便能做到这些。
当然,他们有时也会如道门一样通过念咒,结印来施展法术,不过无论威力还是速度,都比直接说来的小,来的慢。
因为,用咒印,需要让自身法力在锁链上绕一个弯,进入手部脉络。
至于名家,它很特殊,不仅是自身思想不同,虽然它本身的道与法,都承于道门。
但施展出来,总有一种难言的诡异之感。
他有道门的天眼通,却与天眼通不同,邪门法术,似乎能辨析事物的本质,能带给他独特的视角,在用这门法术之时,白衡相信,他看到的世界,绝对与白衡他们看到的有所不同。
只见这陌武只是盯着噬血虫看,看了许久,而后抬头望天,做思考状,而后好似明白了什么一样,法力汇聚于指尖,也不做过多的动作,只是朝这噬血虫一点。
那噬血虫便好似失了性命一样,倒在地上,他手指每落一处,就有一只或是多只噬血虫死亡。
这法术耗时长,但很有用,但只要在辨析本质之前,将他斩杀,那么所谓辨析本质的能力,就是空中楼阁。
通过观察这些人自身的法术,白衡也就能勉强知晓这几家特殊的修行方式了。
各有利弊吧。
而且,每一种对于修行者而言,都有极高的要求,这些要求往往拦住了想要长生的普通人。
你要让白衡现在转修儒家的道法,只怕也难越过第二境。
不过比起这几家,白衡觉得还是道门的修行方式最适合普通人。
白衡正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