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衡又一次走上了祭坛的阶梯。
他从下向上看,并未见到有姬玥儿的身影。
脚下是长长的阶梯,阶梯很长很宽,大学,而宽,则达一丈三,足够三四个人同时行走。
但也有只能容纳一人的情况。
就比如现在。
一只巨大的蛞蝓在青石板上缓慢的挪移着,青石板上那些从它身体中流下的体液带着极强的腐蚀性,连这青石板都被腐蚀了一层,而等它走过之后,青石板又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这只蛞蝓大概有一丈八高低,六尺宽,慢慢往前挪移着,偏生修为极强,白衡看不出它修为如何,但这家伙绝对不好对付。
白衡就站在离那蛞蝓三丈远的位置,两者之间堵着一些刚刚从引魂幡中转化出来的魂魄,它们脑后有独特的道韵,似云团翻滚不断,空中有魂魄碎片如沙石,在云团中流动,这些是被磨灭的三魂,最终会随云团汇入姬玥儿手中的玉璧。
整个祭坛,从上到下,其实就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法宝,大到青石板,小到稻草人,都藏着尉长青的法术,法术覆盖在祭坛之上,随尉长青而动,贯彻全身的法力用以遮盖祭坛,遮蔽天机,以免突然一道天雷劈在这祭坛之上。
与白衡所想的并无差别,尉长青与祭坛处在一个平衡之上,若是尉长青稍有动作,就会被这磅礴的法力反噬,不死则伤。头上,或许还会有一道道天雷劈下来。
那蛞蝓慢慢地从祭坛顶部慢慢挪移。
而白衡也在青石板上移动着,一人一妖很快就碰面了。
刚一碰面,那蛞蝓便开始施展法术,它口中吐出一片云团,稍不注意的瞬间,就有触手从云团伸出来,那触手类于人手,五指之上各生出一个头颅,口中衔玉,玉上有阴阳二气弥漫,像是一个巨大的磨盘一样,可以磨灭生命。
这磨盘此刻像漩涡般转动着。
白衡手中短剑出现,瞬间就已以血绘符其上。
“伏化天王,降定天一;天地玄黄,阴阳妙法。太乙天尊,急急如律令!”
一瞬间,短剑上尽是电弧。
白衡挥剑,一剑便将那只手砍了下来。
绿色的汁液自手中洒落。
白衡腹部鼓起,往外一吐,顿时一团火柱自他口中喷出,那汁液在火中渐渐蒸发,只一缕缕青烟浮现。
那蛞蝓见法术不成,又施展法术。
它张口,就有黑沙的沙子自口中飞出。
这些沙子不断地向白衡飞去。
白衡施展法术,驱散黑沙,而这些黑沙竟附在风中,附在白衡身上,吞噬着白衡的法力。
他心中一惊。
同时,那蛞蝓大意,云团,手掌再现。
一瞬间,贴在白衡头上,向外拉扯。
白衡只觉得头晕目眩,魂魄正一点点地被抽离。
他手上急忙变化手印,同时,怒喝一声“临”!
顷刻间,法力停滞,那黑沙落地,手臂消失。
白衡后退,重重喘气。
“唔……”那蛞蝓在咆哮。
白衡手中印法变化无常。
就见有金光从口中喷出,手中勾动火焰,引来不知多少树叶向那蛞蝓席卷而去。
白衡一口气,施展了三道法术。
而后就见那蛞蝓张开口,吞下了火焰。
而金光与树叶则穿过它的身体,落在青石板上,切割或打穿了青石板。可那蛞蝓却像不曾遭受法术一般,安然无恙。
白衡眉头一皱,这蛞蝓好强地防御力以及恢复力,都快能无视伤害了。
白衡剑朝天一点,向下一挥。
顿时,一道青色雷霆落在这蛞蝓身上,那蛞蝓只是被雷掀翻了,身体表面的损伤几乎在一个呼吸的时间内快速复原。
这种惊人的恢复力,让白衡绝望。
这怎么可能能弄死对方?
白衡手指勾勾画画,那蛞蝓脚下忽然浮现一片沼泽,正在将它慢慢吞下。
而这蛞蝓身子抖了一下,竟又能在沼泽中如履平地。
地面突然了一面土墙,将它顶起来。
那蛞蝓挪移了一下,就又从土墙上翻身滚下来。
可此刻眼前已无白衡身影。
蛞蝓扭头,见白衡遁走,自口中吐出一团墨绿色的液体。
那液体自口中飞出,穿透此地那些毫无神智的魂魄,一眨眼的功夫,白衡便看见了身后那些魂魄从无到有,再从有到无的整个过程。
有质无形的魂魄在这墨绿色的液体之下,竟化作一滩血水落下。
这把白衡吓得不轻,脚下生风,整个人浮空而起。
那液体腐蚀了青石板。
白衡刚刚飞上空中,就见那蛞蝓似弹弓一般高高弹起来,忽而又张开大口,一口将他吞入腹中。
白衡心中一紧,连忙掐印,体外浮现一层又一层的青色盾牌,外加一层金光,却也难当那满满的绿色液体。
白衡急忙施法。
从五行法术,但御雷引雷之术。
那蛞蝓身体忽大忽小,最后随着剧烈的爆炸声响,而炸裂,无数的体液洒落在地上,将青石板洞穿出一个又一个手指一般大小的小洞。
白衡身外的衣物沾染不少,而显得破破烂烂的,那破烂的衣物之下,是皱皱巴巴的肌肉。
他的身体似不是自己身体一般,失了痛觉。
他喘着粗气,体内法力几乎损耗一空,他手中紧紧攥着一张替死符,舌下藏着一枚丹药。
稍有不对劲,就以替死符替死,以遁地符快速遁地逃走,做好一切准备,白衡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