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年近四旬,入朝为官也十余年,品性和学识都绝不差,但却因为性情固执,为人刚正不阿,不肯投效权势结党,因此始终没有机会得到升迁。如今,王上亲自下旨破格擢升他为四品太学官。
自从一切安排好,两名副主考就开始和舒明熠一同研究这次恩考该如何选题。既然是恩科,还是喜庆为主。不怕多取名次,反正又不是中了名次就一定马上有官做,关键还是图个皆大欢喜。因此试题不宜太难,可也肯定不能随便招一帮不学无术之徒!
一连几天,三人都自觉差不多,就一同来找舒韵颖问意见。
而他看都没看三人递过来的试题,只淡淡摇头:“这次试题我已经想好了,不用这么麻烦!开试当天,我会亲自前往贡院……”
三人听得都是一阵错愕!舒明熠沉吟道:“三……啊!颖儿,此番恩科虽然不像寻常科举般严格,但也不该太过儿戏才是!”
“二哥信不过我?”
此时尤靖冷笑声反诘:“似乎是三大人信不过我等才对吧?”
舒韵颖淡淡一笑反问:“莫非尤大人觉得我有何不轨企图?”
“下官不敢!虽然下官对大人接触寥寥,但深佩大人之才!但还请恕下官直言,大人虽才华盖世,但恐终究年齿尚轻。杜大学士乃是我等前辈耆老,数任考官,经验丰富。区区下官虽不才,但好歹也干了十余年的文簿书记。加上二大人,下官三人已经呕心数日,难道就真没有一题能入三大人法眼么?”
“我并未说你们选的题不好!”
“嗯……,啊?”
看着三人都是一脸的诧异,舒韵颖淡然一笑:“其实这次恩科我想搞点特别的!”
杜不凡和他交往虽然也不算多,可早知此人虽然年轻,但文采学识固然世间罕有,心智城府更加深不可测。
况且此番恩科表面旧制本就改了很多,他终究和王上一同长大成人,几十年交情也不是白来的,如何会真的丝毫看不出其中的内情。可关键就算只是恩科重要性再低,但万一搞砸了也非同小可!
“三大人!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朝廷开科举试纵有明文规章……”
没等他说完,舒韵颖缓缓起身拱手:“杜老!太多余的话多说无益,这次恩科我心中有自己想取之才,与寻常观礼或有不同。这天下间才子太多了,我还是希望能有些真正可以做事的能臣。”
尤靖听得心头不悦:“三大人这意思,莫不是我等寒窗苦读其实全都无用?”
“非也!但诗词文章,策论书评之类,实则多已流俗!天下士子平日所读皆无大异,在我看来书读得好纵然可以为官,但对于做人并无什么影响。因而此类若是当做平日消遣喜好倒无不可。总之这次我心意已定,不必多言,一切后果我会一人承担!尤大人若是仍心中犹疑,稍后三位将这些考题便就此带回去,后两日不妨在城中茶楼酒肆转一转。最后我还想劝三位一句:为人晓际,为官无界……”
好歹总算是把三人打发走了,门外侍卫来报,说是大大人差人送来一信!
舒韵颖奇怪的打开信,发现信不是大哥写的。而且上面只有八个字:扬沙未沉,昔情忘否?
乍一看信,舒韵颖略感好奇!稍一细想,当即起身出门,告知侍从有事去大大人处寻自己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