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喜欢归咎于“命运”的情况通常只会有两种,一种是面对的事情确实无可奈何到了冰点,而另一种就是人实在已经愚蠢到无可救药!
因为“命运”本身太虚无缥缈,而人活着是真实的,更多时候遇到的事情都是确确实实由“人”主导的。
此刻的林茹茹虽然暂时没什么危险,但其实她自己何尝不明白?自己的婚事其实已经成为了定局,自己只要活着就没有逃脱的希望。甚至就算是死,也必然摆脱不了世俗冠以的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事情流传总是快的,不久沈堂也感到汇合,随即申厚距离更近也到了。霁清门一行虽然出门较晚,但一早就已经感到帝都附近已经一个多月了,只是始终没见到舒韵颖而已!
此时此刻,从玄通观至今,舒韵颖自己其实也早就不抱继续隐藏行踪的念头了。
而申厚带来的消息,除了许许多多江湖各门派曾拜访希望可以与舒韵颖见一面之外,还有当今皇帝也已经派人请了他十几次,连天师宫也多次遣人到访。
已经到了今天这一步,其实身在何处已经并不重要。但既然事已至此,舒韵颖就想索性不妨更嚣张一点。
当下,舒韵颖吩咐白潋先行一步到帝都挑选住处。本来这百十里路对他们这帮人不算什么,可却足足走了两天。
而进入帝都之后,白潋已经租下了帝都中挺出名的一座宅院“登云阁”。这宅子本来也算是帝都中很出名的一所园林,最初是一家富商所有,而后其子孙越来越不中用,以致家道中落。如今这院子的布置早已今非昔比,只能是平时低价外租赚点维护费用。
而两天的时间,白潋要租下宅子,还要请人收拾整理,添加物品,也的确是够忙的。
而这宅子倒也颇不算小,起码住此时这四十来人不算什么。只不过舒韵颖不怕嚣张,别人却不行。何况舒韵颖因为林茹茹,也不可能让别人接近。
索性霁清门等人所住的客栈也离得不远,有事完全来得及应付。
不过,起初舒韵颖未到成天都有人到客栈找申厚等人打听。但如今他这么大张旗鼓进了城,弄出好大排场,几天过去反而没人上门。
而其实稍加细想也并不奇怪!舒韵颖本身在江湖中人普遍的印象中,就是个性格古怪,孤高不群,完全谈不上平易近人的人。而如今他接连得罪了好多人,虽然必定不会有人真的找到霁清门去讨公道,甚至未见得有人敢真的来找他本人报复!
可是,人性是最经不得考验的东西!那些惹不起舒韵颖和霁清门的人,对和他们有关系的却并不会有什么顾忌。因此现在这时候跟舒韵颖交朋友,绝不是好时机。
不过,任谁也没想到,第一个直接登门拜访舒韵颖的,居然是夜鸣派谭风亭!
当初在霁清门剑陵中相识,相处了不过三天,而至今却已经过去了三年。谭风亭也已然今非昔比,如今的他经过三年来的努力刻苦,已经修为大进,突破了六境。
单从夜鸣派本门来说,谭风亭也是最年轻的六境修为。而拓跋山河对这个徒弟也越来越器重,经常会交给他一些重要事情处理,隐然颇有些比肩先前同门最出彩的师兄尹玉川了。
这次天师宫中元之会公开邀请天下江湖同道,除了极少数地位特别高的门派或个人送出了请柬以示尊敬,其他人想参加的都可以来。而谭风亭,就是此番代表夜鸣派前来的。
彼此重逢,若论实际交情,相比丘、沈二人,谭风亭和舒韵颖只不过三天的相处。但相比起来,丘仲杰为人多少有些软弱、畏缩,不够干脆。而沈堂则过于急躁,交友足矣,为朋欠奉。
反而是谭风亭,其为人并没有明显的缺陷,通情达理,相处起来的确更自在!
不过很明显,丘、沈二人听说来的是夜鸣派的人,根本不用问是谁,始终不肯现身相见,舒韵颖倒也不会勉强。
而他们彼此相见之下,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回忆可言,闲话间也都是说过就完。
提到天师宫这次的中元之会,很明显,谭风亭也并不认为这只是单纯一场所谓的“正道集会”。而他的态度,此时自然也代表夜鸣派!
并且……
“贤弟!不瞒你说,万妖宫的人的确已经接触过本派。不过除了谈起昔日,就没别的了,家师对此也颇为不解!”
坦率讲,舒韵颖并没想到谭风亭会如此自然对自己提到这件事。而单凭这一点,无论他有没有其他想法,也可说这个朋友自己没交错。不过他倒不是怀疑谭风亭说的事,却不得不对他们自己所见是否有假存疑!
“谭兄!说实在话,此刻之前天下到处都在传言万妖宫,但小弟我始终心存疑问。而如今谭兄口中说来,请恕小弟冒昧,敢问谭兄对万妖宫究竟了解多少?”
谭风亭是个聪明人,一听便知道舒韵颖的意思了,当即缓缓叹道:“不怕贤弟你笑话,此刻莫说是我,即便家师,其实何尝没有你此刻心中所疑?不过若单讲万妖宫,除了鱼龙混杂,良莠不齐,本派并不比旁人知道的更多!”
“是啊!这也难怪,毕竟已过去两千多年了。可万妖宫重现,如此声势浩大。假如一切都是真的,若说他们别无所图,实在难以让人信服!”
谭风亭点点头,正色道:“贤弟所言不虚!家师此番也曾言明让我向贤弟表明本派态度,至少我夜鸣派虽然并未打算让江湖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