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岐山与玄苦大师对弈,难道他就是...六十年前在岐山隐居的那人?”神僧看着老者佝偻的背影,有些不敢相信,神情变得很是复杂,很是惘然。
老者却径自向远处走,什么岐山不岐山,显然都已经是过去,先前提起,不过是他一时心生感慨。
往事终究不可追,此时哪里还会再多提?
渡厄神僧却愈加确定,这老者就是当年岐山中的那人,因为玄苦大师此生虽在很多地方下过棋,但在岐山只和一人下过棋,而且下的是人生中最后一盘棋。
相传岐山隐居着一位无名无姓的老者,自称岐山下棋翁,棋力超绝,当年一时无二。
玄苦大师亦是爱棋之人,曾与之对弈两局,胜一输一,战作平手。
而后,不知何故,二人离开岐山后,约定不再碰棋。
当然,这只是外界盛传的传说,渡厄神僧曾见过玄苦大师,棋盘也是从玄苦大师手里得到的,知道更多内幕。
原来,当年不是下了两局棋,而是三局。
真实的情况也不是战成平手,更不是像老者说的那样,对方棋力远胜于他。而是三局之中,玄苦大师输了两局,赢了最后一局。
前两局之所以会输,是因为玄苦大师和下棋翁在拼棋力,拼的是对棋道的见解与认识,拼的是策略与智慧,其中自有艺术的美感。
这方面下棋翁更胜一筹,于是连赢两局。
最后一局则是玄苦大师用出无量境的大神通,以近乎永不枯竭的超强算力,赢下了第三局。
那一局棋后,下棋翁沉默良久,说了一句很自大,也很无奈的话:“此局过后,棋道尽矣。”
敢言棋之一道走到了尽头,这确实很自大,但也的确很无奈。
因为不管开始的布局多么完美,也不管棋子留在棋盘上的轨迹多么富有美感,策略如何惊人,终究都敌不过算力,终究拼的还是修为的实力。
无量或许已经很厉害,可无量之上总有更强,但那些境界却已经和棋道无关,也脱离的棋的本质。
所以他才会说,棋道已经到了尽头,棋道终究还是小道,是闲暇娱乐的小玩意,比不过大道三千...
对此,玄苦大师深表认同,于是赢下那一局后,对下棋翁说道:“棋道,你还是人间第一。”
然后,大师自断拈棋用的手指,此生不再碰棋...
...
“人间第一,终究只是在人之间呐...”老者用手帕擦着自己的断指上的血迹,默默在心里叹了一句。
自那年后,玄苦大师不再碰棋,他也六十年没有碰棋。
今日开局时,他之所以断指抢先,除了他心有不甘,再遇佛门弟子时,有求胜之心之外,也是为了破例而断指。
只可惜,还是输给了无量...
...
“天下第一?人间第一?”
渡厄神僧逐渐从惘然与震惊的情绪中回过神来,看着老者佝偻的背影,眼中没有什么对棋道传说中前辈的尊敬,也忽略了其实他是借助了棋盘中的佛威,才勉强获得胜利的事实。
他只是觉得很兴奋!胜利的感觉很愉快!仿佛达到了此生未有过的巅峰!
毕竟,连号称棋道第一的岐山下棋翁都输给了他,他如何能不兴奋?
“我...我才是天下第一!从今以后我就是棋道第一!”他抱着自己心爱的棋盘,仿佛是真的已经无敌一般,看向众人问道:“还有谁!还有谁敢来?玄苦大师圆寂,现在连岐山下棋翁都不是我的对手!敢问谁能赢我?棋道谁可与我争锋?”
陈昊看着那厮一棋在手,天下我有的嘚瑟模样,忽然觉得这和尚真的很无量,嗯...没有度量的那种无量。
赢特么就赢呗,哪个天下第一会真的到处喊自己第一?太特么没气度了...不!太特么欠揍了!
就在这时,身着血色神袍的少女忽然站了起来。
“你要去下棋?”陈昊有些意外。
少女嘴角微微翘起,看了陈昊一眼说道:“你已经说了自己不擅长下棋,我不去,谁去?”
“额...有把握?”陈昊又问。
“没有。”她的回答很直接,甚至显得有点冷。
“不怕输?”陈昊纳闷。
“弱者才会怕输,对强者而言,输赢又如何?何况,若没有战过,怎知一定输?”
言尽于此,她向棋盘的方向走去。
陈昊看着血色神袍下她美丽的背影,品味这小妞有些硬气的话语,忽然觉得这人有点意思。
“我叫叶红葉。”女子冷酷的声音毫无征兆在陈昊的识海中响起,也是毫无道理的忽然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她叫叶红葉,裁决教皇叶红葉,正过来念反过来念,都是叶红葉的叶红葉。
因为她是裁决,天生为战斗而生,所以便不惧任何挑战。
因为她是正过来念反过来念,都是叶红葉的叶红葉,是无法被改变的叶红葉。所以不管是输是赢,是劣势还是优势,她都面不改色的要去试试。
毕竟,若不试试,哪里对得起她叫叶红葉。
若不去试试,哪里对得起喝了陈昊这么多的好茶?又哪里对得起她先前认真学习的半个时辰?
学以致用,这可是身为东方人的好习惯!
“叶红葉...”陈昊微微楞了一下,不太明白为何这小妞先前死活不肯透露姓名,此时却又改变了主意。
但他却觉得这个名字很顺耳,嗯,无论是姓氏还是名字的东方化组合方式,都很顺耳。这倒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