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夜其间,江婉一边喝着嫩鱼羹,一边问道:“珠儿,以你如今的身份,应该可以把你父母接过来吧,他们现在住在哪里,改天我们一起去拜访?”
白珠黯然摇头:“我不知道为什么,几年未回家,我家的铺子便没有了,爹妈跟弟弟也不见了,说是前几年去往外地做生意了。”
江婉点点头,道:“也是有可能的,多打问吧,也许是去了别的州,总有见面的时候。”
白珠嗯了一声,便不再多言。
“小白。”
“老板哥?”
李道想了想,随后正色道:“也许,你爹娘跟弟弟,已经被孟掌门保护了起来,毕竟,你如今是这般的身份。若是日后,敌对势力用你的家人威胁你,那你该怎么办?”
白珠愣了愣,点点头道:“我也有过这方面的猜想……”
接着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夜宵时间结束后,众人各自散去。
当天夜里,朱耽小心翼翼的,想跟白珠讨要“不老术”法门,白珠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说过几天教给他。
朱耽很高兴。
……
清晨,翠微城。
某一家客栈,晨时的阳光自窗外照入,打在了躺在床上的那乖戾健硕的青年脸上,便在这时,他突的张开了眼,目光中透出癫狂之色。
“嗬嗬……”
他轻轻的笑出了声,随后从床上忽的坐起,伸手一招,立于门边的那杆沉重黝黑的大铁枪,便“嗖”的出现在他手中。
青年柱着枪,坐在床沿上,深深的呼吸,健硕虬结的胸膛随着他的呼吸在起伏,片刻后,他站起身来,向着门外走去。
站立于宽敞的院子里,他看了看那一边的假山,继而又将目光移上东方初升的骄阳,喃喃道:“好天气,好兆头。”
不多时,其他的房间里,陆陆续续有人出来,有拿刀的,有带剑的,有背背双锤的光头大汉,有提双锏单鞭的。
八人有老有少,气质各有不同,有人抱着剑依靠在廊柱上,有人活动的身躯,有人找了个偏僻的地方,解开裤腰带洒尿,各有姿态不同。
但很显然的是,他们对那青年并不如何尊重,或者说是并不怎么服气,即便他们加起来,都未必能打得过他,虽然此次行动大家都得听他的,可这并不代表他们便要臣服于他。
甚至很多人看向那青年人时,目光中会透露出或鄙夷,或怜悯,或幸灾乐祸,或遗憾非常的神情。
只有那光头大汉,对他保持着一定的尊敬,活动了一阵身体后,光头大汉向着那站在庭院中,扛着沉重铁枪,一动不动青年走去。
问道:“我们这便走吗?”
青年冲着他露出一个癫狂而又狰狞的笑容:“你是傻子吗?”
“……”
光头大汉突的一窒,觉得自己过来找他说话是一个错误的决定,颇有点懊悔。
“吃过早饭了吗?”
青年戏谑的看着他:“不吃饱,怎么有力气打架?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吗?你个傻b,天生弱智,你爹妈没有教过你这个道理?还是说你生下来就把脑子丢在你妈x里了?”
光头大汉心中微怒,便要发作,但随后却只是轻哼一声,转身离开,不去与他计较,一个将死之人罢了,何必呢?
青年又骂了一句:“傻b!不知道这几天一直下雨吗?难得的好天气,还要来打搅老子晒太阳。”
随后看向庭院中的其他人,道:“一群傻b,信不信老子把你们全杀了,那个谁,没错,说的就是你,长的像娘们儿一样的那个姓单的,没有茅厕,没有马桶吗?你为什么要在那里尿尿,真他妈恶心人,你要再这样,老子把你骟了……”
他这样骂骂咧咧的,其他人也不当回事,该干什么还干什么,有人被他骂烦了,回到屋子里,眼不见心不烦。
一个将死之人,为何要与他计较……
……
这一天辰时,琼华峰。
会盟大典便在这个时候开始,演剑广场的外围,数千名外罩绿色长袍,内穿白衣的内门弟子背剑齐聚,静立沉默。
广场之上,数百名青衣白衫的真传弟子侍立于两厢,静默不动。
广场中央,从主位正中央,到左右两边客位,依次排列几十把椅子,坐次各有不同,主位之上,摆放着剑主的长生牌位。
上书:剑家主人万世永寿。
小字:剑家子弟孟氏晚晴集琼华剑修供奉。
一阵恢弘的号声响起,继而盛大的乐声随之而来。
随着这般的开场,头戴桂冠,一身华衣,端庄典雅的孟晚晴,缓步走上广场,她身边,跟着明媚皓珠的青衣长腿少女,那是白珠。
在二人身后,是六峰峰主,亦步亦趋。
这样的场面,端的也是庄严非常。
演剑广场左边的一间阁楼里,听着浩大恢弘的乐声,瞧着孟晚晴等人走入演剑广场的李道,今天也换了一身打扮。
将他那以往瞧着比较邋遢的黑袍子,换成了一身颜色较暗的灰白长衫,相比于十个大钱的黑袍子,这件长衫可是贵多了,价值……五块银判子。
这只是布匹的钱,至于手工,自然是比较精通女红的江婉缝制,认真说起来,若拿到市面上去买,估计怎么着也值六个半判子了,这是良心价。
他之所以换上这身打扮,主要是因为今天的场合比较正式,要是依旧像以往那般邋里邋遢,显得好像有些失礼。
毕竟是七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