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安生见他们离开,瞧向站在大门口的叶小初,招呼着她进来。
叶小初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踏进了大门。
洪安生给她舀了一大碗面条,这是刚刚剩下的晚饭,说道:“吃吧。”
叶小初也不客气,端着碗呼噜呼噜的大口吃了起来。
不多时,一大碗面条已经被她吃了个干干净净,有些意犹未尽的将碗放下,略略的看了一眼锅里剩下的面条,但又立刻躲开了眼神。
洪安生疑问道:“怎么,还没吃饭?”
叶小初低下了头,喏声声道:“不知为何,最近的食量变大了,总是饿着。”
洪安生嗯了一声,也没多问什么,拿起碗将锅里的面条尽数舀进去,重新递给她,道:“没吃饱就吃继续吃吧。”
叶小初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碗:“其实已经半饱了。”
洪安生摆摆手,笑着示意她继续吃,然后叹了口气,道:“小初啊,老梁死了你知道吗?”
叶小初狼吞虎咽的一边吃面,一边点头。
洪安生道:“其实我挺不喜欢老梁这人的,见谁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好像全世界都欠他的,而且嘴臭,脚也臭,但他就这样突然死了,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不过想想好像又不应该不习惯的,在这卷沙镇,哪天不死人?我跟他的关系又不是特别好,但不知为何……嗨,给你说这些干什么,对了,攒了几文了?”
叶小初往嘴里扒拉着面条,含糊不清的说道:“二十文了,最近镇里来了很多外乡人,他们看起来很阔绰,我给他们磕头,讨的自然也就多了。”
洪安生笑了笑,从怀里拿出钱袋,自里面仔细的数了十文钱递给她道:“我最近收入不错,这些你拿着。”
叶小初愣了愣,用力的将最后一口面条吞下,摇摇头道:“零零总总算下来,这两个多月七哥你已经给过我十七文钱了,若是没有你,我根本攥不下二十文,你已经帮了我很多,我不能再要你的钱了。”
洪安生将钱塞进她的手里,笑道:“拿着吧,我本事不高,一个人斗不过那么多马匪,老板又总是讲什么奇奇怪怪的规矩,所以也只能这样帮你了。”
“以前我收入不多,只能零零散散的给你一点,最近生意好,我已经快凑足进入墟荒的钱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离开。”
“这卷沙镇上没几个好人,你十几天下来讨不来一文钱也属正常,还要买水买吃的,拿去吧,早点攒够钱,为你爹娘报仇。”
叶小初犹豫很久,还是将钱收了起来,很想说声“谢谢”,但话到嘴边,却又觉得这两个字实在太轻了,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洪安生拍了拍她瘦弱的肩膀,突的笑道:“这也就是在这边荒,若是在中土,少爷我随手一个打赏,就是几百两的银判子,还会在意这区区几文钱?”
叶小初疑惑:“银判子?那是什么?”
……
风巢堡位于卷沙镇东北方向的三十里处,这里没有水源,但是却有山,半山腰上形成一个如同鸟巢般半凹陷的盆地,四面有许多豁口。
风吹进来时便在盆地里打转,发出如同鬼啸一般的声音。有人利用地形在这里建了一个寨子,或者说是个石堡,风巢堡因此而得名。
因为距离卷沙镇很近,镇上的人与这里时常有所往来,堡里的人也一直去镇上交易买卖,认真来说,其实这里就是属于卷沙镇地界。
镇上一些落魄客没钱了,便常常会跑到这里装做是马匪,对过往的行商进行劫掠,弄到钱就继续回到镇上半死不活的过着,弄不到钱那就死在这里好了。
有风吹过,黄沙轻轻的翻卷着,距离风巢堡五里之外,李道找到了梁镇南的尸体。
此时,尸体上的血液早已干涸,梁镇南的身躯被半掩埋在黄沙之中,半个脖子被砍断,扭曲的歪在了一边,没了一只手跟半只脚,无神的眼睛还半张着,细微的沙粒落在睫毛与眼珠里,他死的很惨。
李道将他的尸体从黄沙里托出,撕掉破碎的衣服,仔细的检查着他的伤口。
白珠不解的问道:“为何不直接去风巢堡,反而要大费周折找他的尸体?”
李道一边检查,一边说道:“因为尸体会说话。”
白珠疑问:“说话?死人还能说话?”
李道点点头:“在我的判断当中,这个任务对于梁镇南这样的老手来说,并不算困难,据可靠消息,风巢堡里如今有六十三人。”
“首领名叫马平,是一个想要赚快钱的某门派历练弟子,三品。我还给他介绍过工作,他原本是想去花姑子那里卖屁股的,可惜长的有点丑,这买卖他干不来。”
“在段唐手低下干过一段时间的伙计,去过两次相忘涧,但觉得来钱太慢,所以便带着一伙人干掉了风巢堡原来的老大,自己在这里做起了马匪的行当。”
“七天前,一个商队路过这里,他打算抢劫,但被打退了,还死了很多人。商队的掌柜因为在混战中被他砍了一刀,因此让我出面解决掉他,开了一百五十文的价码。”
“按理说,梁镇南解决掉他应该很容易,但未曾想却被人给砍死了,这事怎么说都有点奇怪,所以,我打算看看梁镇南是怎么死的,他的致命伤又在哪里。”
白珠凝眉道:“这也用看吗?显然是一目了然的事情,要他命的,就是砍在他脖子上的那一刀。”
李道摇头:“不,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