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千户大人能否用一般人类说话的方式,把刚才那几句貌似从狗嘴里吐出来的话再翻译一遍呢?”
贴官千户听到宝儿的嘲讽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再次重复道:“你要是能把本千户伺候高兴了,说不定你……”
“不对!”宝儿立即打断贴官千户的话,还提醒道:“是这句之前的那句!”
“呵呵,本千户说了,现在的东厂是我们锦衣卫的天下!”
“对对对,就是这句话!”宝儿开心的拍了拍手道。
“哦?本千户的话有什么问题?”
宝儿却摇摇头,摆出一副可爱的模样笑微微的说:“没事儿,就是听到这句话后,很想杀你。”
“好啊,来……”
“铮……”
“噗嗤!”
还没等贴官千户的“吧”字说出来,他腰间的佩刀依然落在了宝儿的手中。接着宝儿手起刀落,好大的一颗人头随即高高扬起,又重重摔到地上。贴官千户腔子里的血霎时喷薄而出,撒了周围一众特务满身满脸。
直到这一刻,周围的一众特务们才反应过来,竟有人敢在东厂衙门内当众行凶!这可是自永乐帝设立东厂以来,百余年间首次发生如此惊世骇俗的事情!
但更讽刺的是,干出这等“壮举”的凶徒竟也是东厂中人,且看上去还是一个高尚的、纯粹的、有道德的、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东厂中人!而被杀者反倒是一个卑劣的、虚假的、无下限的、肮脏无耻的外来贴官……
特务们在这一刻犹豫了,毕竟现在东厂的提督太监、掌印太监,千户、百户,甚至多数的档头们都是刚刚调任的外来户,而且这群人的身上还明显带着万氏党徒的标记。哪怕东厂的大多数番役都是锦衣卫出身,可在东厂浸淫多年的他们,还哪里有一丝锦衣卫的气息呢?
哪怕他们没见过宝儿,但从宝儿相貌也能判断出这才是东厂真正的自己人。而高高在上的提督太监万喻楼,又哪里有一丝提督的样子。整日在外唯唯诺诺,回到东厂却又重拳出击,他不过是万亨养在东厂的一条狗而已!而且还是一只被其他恶犬牵制的断脊之犬!
一个没被清洗的档头手扶刀柄,苦着脸与宝儿说道:“这位百户大人,报个号吧,不然兄弟们会很难做的!”
“哦,好的!”宝儿扔掉了贴官千户的武器,整理了一番衣服才拱手报道:“在下林天行,乃是前司礼监掌印怀恩之义子,林天赐之长兄。多年以来始终奉内相与督公之命,于海外执行秘密任务!”
既然是秘密任务,在场懂规矩的人自然没有去问,不懂规矩的人碍于还倒在大厅里“呲呲”喷血的千户尸体也不敢张嘴。
不久之后,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就捧着一本名册从卷宗室里走了出来,并来到档头的身边,指着名册说道:“这里,晟化十二年五月,司礼监內使林天行擢升理刑百户!”
紧接着两个人便彻底愣住了,因为他俩都明白晟化十二年五月的前前后后究竟发生了多少震惊朝野的大事。而他们面前的林天行身为当时内相的义子,却在这种时候被火线提拔,再联想到海外的秘密任务,两个人已经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
于是乎,档头也当着众人之面,立即单膝跪地拜道:“属下路小川拜见百户大人!”
“确认无误了?”
路小川点头说:“确认无误!”
“好!我问你们,万喻楼那阉货可在白虎堂内?”
(白虎堂:传说东厂衙门的正堂。)
“禀大人,万督主正在白虎堂中。”
宝儿边走边说:“那就暂时借你的刀一用罢!”
待到宝儿与路小川擦肩而过时,路小川突然觉得腰间佩刀一轻,等他转头时发现宝儿早已经提着他的佩刀冲入了白虎堂之中。万喻楼能当上东厂的督主,自然不是百无一用的酒囊饭袋之辈。至少他在曹少钦等一干东厂高手被赶出京城后,俨然成为了东厂尚存的第一高手。
可惜在宝儿面前,这个仅仅比罗狼的水平高出一线的东厂第一高手又能怎样?在宝儿决定取他性命的时候,他甚至连一句“你究竟是什么人”的囫囵话都没说完,在仅仅说出前四个字后就被宝儿一刀枭去了脑袋。全程连一个象征性的反抗都没能做,就已经丢掉了性命。
“所以说,敢出卖东厂的人,都该死!”
等前厅的众人听到宝儿的这句话时,就已经见到宝儿拎着万喻楼的脑袋从白虎堂中闲庭信步的走了出来。从他进入白虎堂,到拎着万喻楼的脑袋出来时,外面的人一共眨了几下眼睛?恐怕连第三下都还没来得及眨下去呢罢!
“一没本事,二没心计,三没手段,东厂督公的位置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
宝儿走进前厅,随手将万喻楼的脑袋扔到了贴官千户的旁边。接着又对在场的所有东厂特务说:“告诉这些日子跟着万喻楼走马上任的家伙们,老娘今天心情不是太坏,所以就不再大开杀戒了。让他们从哪边去,就立刻再滚回哪边去。”
然后,还不等路小川带着手下领命,十几二十个家伙便屁滚尿流的滚出了东厂的大门。
“你!”宝儿随便叫住一个跑晚了的家伙,指着地上的两个人头对他说:“把这两个东西给你们主子带回去,再帮我带句话,告诉他我不久后就回去拜访他。”
说完,宝儿不再理会这些烂泥扶不上墙的家伙,可是正当宝儿准备离开东厂衙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