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寿宫正殿,万贵妃居所。即便万寿宫的爆炸已经过去了一夜,可到了白天这里依然不得安宁。一边是因为万贵妃得知太子被刺,知道自己被别人算计了。另一边则是因为皇帝也来到了万寿宫,向万贵妃兴师问罪来了。
“听说你这里昨晚也炸了?”
“回皇上的话,偏殿的确炸了。”
“严重吗?”晟化皇帝明知故问道。
“臣妾……”
“没关系,你人没事就好。”
“臣妾谢过陛下。”
别看皇帝好似一幅关心万贵妃的样子,可与晟化朝夕相伴的万贵妃却知道,在皇帝喜怒尚未形于色的深处,可是正在慢慢燃起的火气。
“听说万亨昨夜出门时遇到了刺客?”
“回陛下,臣弟万亨昨夜接到宫中预警后,冒雨赶往皇宫,可在路上却碰到一神秘刺客。臣弟等人皆不敌刺客,被……”
“被什么?”皇帝略带笑意的问道:“他们不都没有受伤吗?”
“臣妾……”
“爱妃,你给朕分析一下,为什么同样是刺客,昨晚在慈宁宫里连杀4名东厂护卫,并袭杀太子。但被万亨遇到的刺客却对他锦衣卫秋毫无犯?”
“臣妾……”
“啪!”
晟化并没有留给万贵妃解释的机会,一巴掌就抽在了万贵妃的脸上,并厉声质问她道:“说,为什么刺客没杀万亨?为什么万寿宫只是炸了根炮仗?为什么偏偏在有人刺杀你的时候,朕的太子却被人砍杀在慈宁宫中?你给朕说!”
“噗通!”
万贵妃不得不跪在皇帝的面前跪地求饶,她知道昨晚的那一盆脏水已经一滴不剩地被自己全盆接下了。而且她不仅接住了脏水,就连装脏水的锅都得一并承下。
和皇帝解释吗?万贵妃必须得解释,但一定不能是皇帝还在气头上的时候,什么时候晟化皇帝的火消了,万贵妃才在什么时候有解释的机会。
“朕没制止你给弘视争太子之位,所有朝臣都已经看出朕允许太子之争。阴谋、党争、倾轧、污蔑这些手段你们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但你们怎么敢动刀子,你坏了我大萌的规矩知道吗?哪怕是父皇夺门之时,都没有当场取了景泰帝的性命,你们怎么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暗杀太子?你这个贱人难道还想在紫禁城里掀起腥风血雨不成?”
“啪!”
晟化皇帝觉得不解恨,又赏了一个巴掌给万贵妃。
“三日之内,把杀人凶手交出来!还有……”晟化皇帝转身离去,并边走边说道:“我看这个太子之位还是弘治坐着合适,你和弘视就别惦念这个位置了。”
“起驾!”
大内总管一声,晟化皇帝便在十几人的簇拥之下,离开了万寿宫。而万贵妃看着晟化皇帝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宫门之外后,终于再也无法忍受地痛哭出来。想她三年谋划,竟在一晚之内全盘皆输。
万贵妃思来想去,这才注意到造成她如今局面的始因竟然不是外人,而是她万家的自家人——宁波万氏!若不是宁波的万幸、万能突然起幺蛾子,万贞儿就不会如此被动地加速谋夺太子之位的进程!
本来谋夺东宫的计划是准备在弘视皇子年满三周岁时才会启动的,因为废立太子是需要一个长期且潜移默化地腐坏太子根基的过程。但万幸这一家废物却让万贞儿这两年来的布局瞬间化为泡影!
话说只要朝臣还不傻,就不可能会选一个母亲娘家曾勾结过外敌的皇子进东宫,即便万贞儿在朝中一手遮天都不行!况且万贞儿还远远达不到一手遮天的程度,试问她该如何去争?
她只能一边延缓万幸进京的时间,一边派人在暗中解决掉万幸留下的麻烦以及制造麻烦的人,一边则发动朝中党羽全力倾轧太子一党,给他们网罗罪名,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太子一脚踢出东宫,抢在宁波的丑闻在爆发之前搞定这一切。
“启禀娘娘,太医院那边有条子递过来了。”
不过万贵妃此时可没有什么读条的耐心,她直接吩咐手下念给自己听。
“娘娘,条子上说,太子虽然没有生命之危,但他受伤颇重,恐怕没有三两个月是无法恢复的。另外条子上还说,太子这次没有丢掉性命实属偶然,一般人若是受了这等的伤害,恐怕早已一命呜呼了。”
“一命呜呼?”万贞儿猛地一惊,“难道此时并不是太子党羽所为?而是……”
而是有其他皇子准备趁太子和万氏两党相互倾轧的时机,当一只吃螳螂的黄雀?如果传信的太医所言属实,那么对太子动手的就一定不会是太子的人,毕竟太子一党不可能把太子照死里砍。
一定是第三方的敌人准备浑水摸鱼,借刺杀大做文章!这样一来不仅解决掉了太子,让东宫的位置空出。还一并让万贵妃儿子的身上留下了“弑兄”的污点,估计这辈子都没机会再当太子了。
“这还真个是一石二鸟的好计谋啊!”万贵妃重新恢复理智,要求手下道:“给本宫去查,近一段时间有哪个皇子的母家活动频繁,把这些人都给本宫查得清清楚楚的!”
皇宫里的这场太子遇刺风波自然不会如此轻易的就被揭过,因为有人已经动了刀子,这让皇帝本人都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于是乎,昨晚擅离职守的几十人,也不分宫女还是太监的,通通被扔到了左顺门遭庭杖而死!
至于万亨,他已经因为昨晚擒贼不利、纵贼逃往等罪名被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