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几分钟,商纵海的心腹出现在客厅里,“衍爷,黎小姐,先生请你们去茶室。”
此时,黎俏正侧身坐在沙发里,看着自己贴了纱布的脚面思考人生。
商郁伫在落地窗前,已经连抽了三根烟。
心腹察觉到气氛不对,隐晦地看向流云和落雨。
流云递给他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然后就目视前方继续充当工具人。
落雨则微微低着头,表情晦涩,不知在想什么。
心腹:“……”
客厅里安静了片刻,商郁这才幽幽从窗前回过身,视线落在黎俏身上,嗓音沙哑,“走吧。”
……
二层茶室,商郁和黎俏一前一后走进门。
茶室异于公馆的奢华气派风格,日式榻榻米设计,地面摆着茶台,墙上挂着字画,商纵海跪坐在蒲团上,他背后还有一整面墙的博古架,摆着各类手把件和文玩。
空气中茶香四溢,商纵海听到声音便从文件中抬起头,只消一眼就眯起了眸,“发生何事了?”
他目光定格在商郁的脸上,自己的儿子他最清楚,近几年少衍已经很少会流露出这种神态了。
商郁薄唇紧抿,唇线绷直,一言不发地走到茶台前,入座时他侧首看向身后慢了两步的黎俏,喉结滚了滚,“过来坐。”
商纵海眼里噙着疑惑,余光一扫,就看到了黎俏脚背上的纱布,有些惊异:“怎么受伤了?”
说话间,商纵海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商郁,眼底波澜四起。
莫不是少衍犯了老毛病,把人家小姑娘给伤到了?
黎俏清了清嗓子,来到茶台前坐下,莞尔道:“刚才走路不小心划破了,没大事,伯父放心。”
商纵海若有似件合上,叮嘱了一句:“你这小姑娘,可要保护好自己。不然,要是在公馆受了伤,我可没办法和你父亲交代。”
“伯父言重了,小伤而已,不值一提。”
话音方落,黎俏就清晰地感觉到从商郁身上飘出一股令人脊背发寒的冷意。
黎俏:“……”
她真没那么娇气。
黎俏摸着自己的脑门,垂着头无奈发笑。
这时,商纵海把品茶的飘逸杯推到他们面前,话锋一转,道:“先喝点茶,既然脚受伤了,今天就别回了。
南洋雨季潮湿,来回奔波,要是伤口处理不好,容易感染。
晚些时候我给你父亲打个电话,等明天伤好一点再回去,正好还能陪我这个老头子聊聊天。”
黎俏:“??”
她来不及婉拒,一旁的商郁已经端起飘逸杯,吹了吹热气,神色缓和,沉声道:“嗯,父亲说的在理。”
全程没机会开口的黎俏:“?”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背,又活动了一下脚趾,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擦破了皮,还是断了一条腿……
就这样,黎俏莫名其妙地被迫留宿在南洋公馆。
商纵海倒是言而有信,在茶室喝完茶就给黎广明打了通电话。
黎俏也不知道他们具体说了什么,反正后来他收到了爸妈的短信,大概意思就是如果伤势严重,他们随时派救护车到公馆接她去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