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离开锦绣宫没多久,元宸进宫来见母妃。
元宸脸上是怏怏的,“父皇不同意儿子娶玉皎,母妃您帮我劝劝父皇!”
“文阁老的孙女是太子良配,”看他脸色不好看,贵妃小心翼翼劝,“玉皎姑娘好是好,不适合做太子妃,太子不应任性,听你父皇的就是。”
“储君,储君!母妃为何也拿这压制我?”
元宸不服,脸上满是倔强,“儿子不能娶自己心爱女子,做这太子有何意义?”
“宸儿,休得胡言!”
贵妃娘娘脸色一沉,粉面含威,“似那疯言疯语的年少怀春曲,不适合天家。天家婚事,多半自己做不得主,切莫再提!”
“母妃,您也说过玉皎好,宸儿为何不能娶?”
平日,母妃对他言听计从,不信她不心软,元宸抱定一个信念,不管母妃如何碎碎念,他死磨硬泡非得让她同意!
“太子休要不懂事,你父皇定下来的事,怎可更改?”贵妃叹了一口气,“娘还是那句话,有些事强求不来,君威不可测,……惹怒了圣上,娘也保不了你!”
“母妃!”
元宸脸一垮,母妃拿定主意不帮他了?
元宸又道,“儿臣平日不求您什么,只求这一件事,您不能帮帮儿臣?”
“平日不求什么?”贵妃半倚的身子坐直,语调尖锐起来,“与别个不同,你父皇宠你,从小到大什么没有?什么不是最好的?就连你住的府邸,是其他皇子能比的?”
元宸一滞,“儿子最在意的……,偏就得不到。”
“太子!”
贵妃很大声,“娘苦口婆心,偏就听不进去!你听也罢,不听也罢,总之,你父皇定下来的事,娘是必须尊从的。这一次,娘不会帮你。”
“母妃,”太子抬起头,望着母亲,“母妃若不帮我,那,我不做这个太子了!”
“休得信口雌黄!”贵妃气得直发抖,“你……你好有出息!太子,当以家国天下为己任,休得胡来!退下!”
“母亲……”见母亲真生了气,太子不由怔住。
拿太子之位要挟母亲,想逼迫她改口,然而,母亲不为所动。可见,这婚事有多难。
元宸有些慌,“母亲,别气坏了身子。儿子一时情急,就那么说一说吧。”
“嗯,知道就好。”贵妃敛去锋芒,说道,“你就是不做太子,也不能取楼家的女子!”
“为何?”
元宸脸色一沉,“定国公府世代忠良,国公爷是两代重臣,楼世子镇守边关,他们都是朝廷的股肱大臣……父皇难道信不过吗?”
贵妃微微一震,“所谓,功高震主,战功显赫,皇权式微,……太子,很多事要学。你父皇为你筹谋,为你荡平道路,你得好好记下!”
“母亲,儿子实在不懂,父皇为何如此低防楼府?国公爷,实在是何其温柔和蔼的人,对上恭谨有礼,对下平易近人,……父皇不该那样想。”
对父皇的说话,太子不认同,很不以为然,皇帝怎会怕臣子?当着父皇不敢说,见到母亲,他却是敢说。
“宸儿,你不懂。”贵妃望了他一眼,他眼神坚毅,却掩不住青涩,“站在你父皇的角度,臣子功高盖主,威胁皇权,越有功劳,越危险……总之,楼家的女子是不能娶的。”
“哦,”
元宸很沮丧,辞别母亲,怏怏不快地离开锦绣宫。
望着元宸离去的背影,谢婉莹长长舒出一口气。她望一眼身旁的宫女,“去看看细柳回来没,若回来了,立即唤她来见本宫!”
“喏!”
小宫女匆匆退下,不一会,领来一名上了年纪的女官,“娘娘,细柳姑姑来了。”
细柳赶紧上前,“给娘娘请安!”
谢婉莹顾不上许多,屏退左右,拉着她急急询问,“细柳,打听到什么了?”
“娘娘,奴婢回了趟侯府,找到表姑娘打听过了,”细柳眼里有些焦虑,“那位姑娘没撒谎,表姑娘也证实了,玉皎姑娘及笄礼上,有刺客上船行刺,……当时,被邀请上画舫的姑娘都看到了刺客,且,刺客遁水而逃。”
“真有这样的事?”贵妃被唬住,“这刺客也真是胆大妄为,敢在京畿重地对国公府小姐行凶?”
“是,”细柳点头,“三姑娘被刺客撒的毒粉误伤,幸亏楼世子夫人温氏医者仁心,妙手回春,及时解了三姑娘的中的毒。”
“佳柔中了毒?……本宫为何不知?”
“太夫人叮嘱侯府众人,不让告诉娘娘的,”细柳笑道,“太夫人最心疼您,您在宫里诸事操心,怕您分神忧心。”
“唉,母亲也真是,这么大的事都不说与本宫,”谢婉莹缓缓摇头,“她这不说不打紧,差点让本宫犯错……这么说,有人觊觎定国公的权势,楼府也是危机重重,……”
“可不是呢?”细柳点头,“楼府小姐可真不是太子妃的好人选。”
“所谓一叶障目,那姑娘很有些见识,”贵妃道,“她一早来求见,本宫以为是个攀龙附凤的,不想她说出的话,既不像她这个年纪能说的。”
“可不是?”
细柳笑道,“睿智,胆大心细,很有主见,奴婢也没想到呢!”
贵妃想起,玉蕤姑娘早晨进宫来求见。
……
“永平县主?”
贵妃抬眸,上下打量起来,听说长在江湖,贵妃以为,她是一个粗鄙没见识的姑娘。
贵妃笑问,“姑娘清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