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不喜热闹,东殿筵席结束,她急着回府,玉皎送她上了马车,再返回御花园。
她找了好一阵,也没寻到玉蕤,来到流芳亭歇息。
流芳亭内人很少,几名太监宫女在摆弄茶盘,玉皎走过去坐,取了一杯果茶饮了些,望着亭前的玉簪花出神。
前方,有个曼妙身影由远而近款款走来。走近看,是谢家三姑娘谢佳柔。
玉皎眼眸闪着光,清波流转,“佳佳,过来坐!”
“皎皎?”
谢佳柔一愣,方才她走得急,没注意玉皎在这。
玉皎这样主动热切唤她,她倒有些忸怩起来,期期艾艾地问道,“皎皎,……和你新姊妹处得可好?”
自从玉皎有了亲姊妹,便与谢佳柔联络少了许多,谢三姑娘受到了冷落,心里是不舒服的,这种不舒服,来自她们变淡的手帕交情谊。
“新姊妹?……咯咯,妙妙与我是孪生,怎能叫新姊妹?她从小孤苦,受尽了磨难,我更应待她好些,”
玉皎长睫毛微微颤动着,带出瞳孔里温暖的笑意,露出忽闪着的明亮光芒,
“妙妙走的地方多,见识广,佳佳常来,我将妙妙引荐于你,可好?”
“皎皎,我不打扰你们姐妹了,”谢佳柔微红着眼,双手用劲绞着丝帕。
她喜欢与玉皎相处,对于楼府另外那位姑娘,却是喜欢不起来。
在太子府,谢佳柔将那位当成玉皎,并拉着她去见太子哥哥,……太子没说啥,她心里却是不痛快。
哥的事办好,还险些办砸了,她心里很不安。
她心里这种不安,都是那个姑娘造成的,……这种说不出道不清的微妙情绪,让她心里很不爽。对那玉蕤姑娘,谢佳柔心里排斥,怎么会想与其交往?
“哦,”
感觉到她隐隐的不快,玉皎只能点头,委婉地说道,“不打扰,楼府的大门始终向你敞开……”
“皎皎,”
谢三姑娘不由一滞,心内那块灰暗地带突然敞亮起来,她星眸闪亮,“皎皎,我与你十几年的情谊,怎么可能忘记?……等你不那么忙,我再去看你……”
“好……”
玉皎抬眸,笑生两靥,想再与她说些话,眉梢眼角处,瞥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微微蹙眉,身子不由自主震颤着,心口扑通扑通直跳。
谢三姑娘见她突然停下不说,惊讶地望着她。
她两靥凝脂般的肌肤突然僵住,鼻尖上微微沁出汗珠,……她很拘谨,也很忸怩。
谢三姑娘转过头,朝身后望去。
老槐树下,太子元宸玉树临风般站着,那双冰蓝冷凝又多情的星眸直勾勾望着玉皎。
玉皎浑身不自在,头,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
谢佳柔站起身,微微屈膝行礼,莞尔一笑,知趣地退下去。
玉皎感觉很不妙,慌忙起身行礼,“臣女不知殿下在此,打扰了您赏月,臣女告退!”
她决绝地转身,迈步欲走。
元宸起身挡住她的去路。他眸光如电,灼灼望着她,“皎皎,为何见到本宫就走?”
“殿下,”
玉皎忍不住发抖,“殿……殿下,我们还是不要见的好。”
“本宫哪点做的不好?德行有失,还是,仪容不整……令你如此厌恶?”他勾唇,目光灼灼,简直要将她融化。
“臣女,臣女哪敢指责殿下?”
她低眸,躲避他灼灼的目光,轻轻说道,“臣女,不该单独与殿下一处,会让人诟病的。”
“仅是因为这?”
元宸叹息一声,“你,是知道我心意的,……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冷淡?你和我,那些情意都是假的吗?你这样揪着我的心,又不见我,叫我如何不煎熬、不着急?非要我摘下心来捧给你看吗?”
“殿下!”
玉皎大惊失色,“殿下,您是储君。你的姻缘,自己说了不算,……你,若是真心想求娶我,应当禀明圣上,圣上与祖父商议才对呀!”
这些天,玉蕤没少费心,没少灌输一些念头,譬如,储君之姻缘是天家大事,不是你侬我侬,两个人就可以解决的。
这些念头潜移默化,让她知道私相授受的后果,不是他们两人能承担得了的。
“若娶不到自己心爱的姑娘,做这太子有何意义?”
元宸火热的眸渐渐变得冰凉,“皎皎,不知你听了谁的话,还是,别的什么人你面前嚼舌头,……你该知道,我的心是永远不会变的!”
“殿下……”玉皎忍不住,眼泪扑簌簌流下……
“你恋着我,心里是舍不得我的。”元宸抬手轻轻拭去她脸颊的泪珠,“不知,你为何如此悲哀,看不到前景?……我是太子,你要相信我,相信我可以做到!父皇是宠爱我的,父皇说,婚姻大事,我自己做主……”
“真……真的?”
玉皎怔怔地,像是不相信似的,“你,不是在哄我?”
“皎皎,我为什么要哄你?”元宸挽着她的肩,轻轻抚着她。
她没有抵触,而是,将头靠在了他肩头,幽幽地说道,“那,你为何不请皇上赐婚?”
“皎皎,我得先问过你呀!”元宸一愣,“特意送请帖给你,让你参加文韫诗会,……就是准备向你求婚,你不但没去,来了一个替身小姐……”
“啊?!”
玉皎眼睛一亮,大囧,粉面通红,跺着脚娇嗔道,“你,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左思右想……”
“对不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