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国公首肯,楼玉蕤带着嫣红热火朝天干了起来。首先,将熙苑改成商铺——荟蕤堂,将熙苑牌匾摘下,换成了“荟蕤堂”。
荟,草木繁盛。蕤,草木茂盛。
荟蕤,荟萃之意,有灵性的东西聚集在一起。堂,殿堂。天下有才气之人荟萃,直达殿堂之意。
她决定了,生意第一桶金,便从笔墨纸砚开始。
重活一回,她不做替身,没有楼府嫡小姐身份,她更要活得恣意有底气。总有一天,她会鲜衣怒马,傲笑于人前。
她知道。两年后什么人能发达,什么人会升官。
这,就是商机呢!
多挣钱,广屯粮,做富商,吃喝不愁,是她这一世正经该做的事。
大雍以武力建国,历代皇帝讲文治,因而学者地位高。当今圣上尤重人才,用人不避亲,唯才是举。举国上下的读书人,以进入太学或国子学为荣。
五品以上权贵子弟不愁出路,大多都能出仕做官。但,许多出身低微有真才实学的人,想显身扬名却很难。
他们只能努力考入太学,为日后走上仕途蛰伏,至于能不能平步青云,要看各自的运气和机会。
权贵子弟,目空一切,不是她能高攀的。她能结交的,便是那些出身低微的贫寒学子。譬如,有画坛“鬼手”之称的落难画家骆玄。
她不知骆玄此刻栖息何处,但她知道,他是官府为逃犯画像的画师。上次,骆玄前来楼府画像,是斐驰的亲随无墨带来的。
看来,她还得去找斐驰。
这几天,她在忙着整理铺子的事,对小凤不闻不问的。小凤在他那好几天了,不知现在咋样,也该去看看了。
不过,想到那位爷捡了便宜得意洋洋的样子,她心里便有些恼火。这有灵性机智的雕儿,怎会选了那个讨厌的男人?
本来不想见他,为了找到骆玄,为了她的雕儿,不得不装诚恳,去假意逢迎。
她不是那扭扭捏捏的闺阁女子,有事就办,想做就做。
她骑上马,便直奔城防营去,想找个人随便问问骆玄在哪。
谁知,她一跨进城防营大门,便遇见了那个讨厌鬼——斐驰!
斐驰恰好策马正往外走,看见玉蕤站着,斐公子立时勒住缰绳,唇边笑意扬起,“嘿,难得玉蕤姑娘亲自来!”
“斐副统领,”玉蕤张张嘴,嘻嘻一笑,“副统领,这是要出去吗?”
“嗯,可去,可不去,”他居然破天荒扯了谎,迅速下了马,“姑娘,是来找我的吗?”
“是,也不是。”她歪着头,调皮地答他。
嘿,还真会活学活用。
“哦,姑娘来找小凤,顺便来看我的?”斐驰勾唇浅笑,“姑娘,想那只雕儿了吧?所以,姑娘没办法,不得不来找在下?”
“嗯,明知故问,还不快带我去?”她语气粗暴又蛮横。
“啧啧啧,”他俊眉蹙起,墨眸氤氲着什么,“姑娘态度真是奇特,你既有求于我,为啥不能好好说话?”
这样说,也没什么不对。
唉,谁叫自己有求于人?
“斐副统领,”她立刻低眉顺眼,笑盈盈的,“公子,我家小凤,在你那可好啊?是否闹得左邻右舍不得安稳?如是这样,玉蕤将小凤接回好了。”
“那只雕啊?很好,不闹。”他言简意赅。
“不会吧?”
按道理,雕儿早该自己找回来的。可是,已经过去两天,都没再见它踪影。
雕是不是转了性,认了别人做主人?而且,认的,还是她的仇人!
玉蕤极不愿承认,又没底气的,哑着声说道:“雕儿离开,不会超过三天,……基本上,它都会自己找回来的。”
“嗯,以前大概是吧。”斐驰洋洋得意,一点不给她心理安慰,“不过,看雕儿欢腾雀跃的样子,好像一点没想回去找原主人呢。”
“怎会如此?”玉蕤咬牙切齿的,“你……你是不是将它关了起来?”
“嘿,你以为我是你呀!”
斐驰抬眸,墨眸望着她,眸子闪着狡黠的光,“你自顾不暇无法腾身时,非得用铁链将它锁住?且不说是那样一只有灵性的猛禽,就是一般的猫儿狗儿,恐怕也是不情愿的。”
玉蕤的脸刷地一下变红了,白里透红的凝白脸盘上起了红晕,眸子里掬起一汪深泓,水光般滟潋的泪光,……
斐驰不由一阵心疼,叹了一口气。他翻身上马,“跟上吧,我带你去见它。”
“什……什么?”她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你不是要见小凤吗?那只花雕!”
他说完,飞骑奔向前。
“啊?”
她瞬间明白过来,立即上了马,右手一扬鞭,策马追了上去。
斐驰在前稍稍停了一下,等着她骑马上来。两人并驾齐驱了一会儿。
他快马扬鞭,出了城门折而向西。玉蕤紧随其后。
一黑一白两匹马疾行如飞,一前一后来到萧山山麓一座农舍前。
两人下了马。
斐驰左右张望片刻,确定周遭无可疑之人,伸手扣动木门上的门环。
“咚咚,……咚咚咚;……”
咚咚的声音沉闷,也寂寥。
农舍里面走出一位褐色布衣男子。那男子望见斐驰,迎了上来,“公子来了?”
“是,”斐驰点点头,朝后面望了一眼。“带来了一位朋友。”
玉蕤跟在后面进了小院。
玉蕤四下望一望,一座普通的农舍,前院门用竹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