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驰抿着薄唇,勾唇,墨眸濯濯,看那窈窕身影飘然而去。
他眉梢望见,一身轻盈的她走得决然,头也不回,心里颇有点失落。
“爷,蕤姑娘!”
无墨眼尖,“她欠下两锭金子,是爷替她还的,正好可以跟她要回来!”
无墨不是想生事。
楼玉蕤许诺给人两块金锭,没按期送过去,天香楼老鸨拿了斐驰留下的腰牌来讨要,斐驰不得不给。
他一个城防营的副统领,哪来那么多钱,只能忍着被骂,回忠恕伯府讨要。
为止,无墨没法理解,玉蕤为何会赖账,“她,看见咱就走,是不是怕咱跟她要钱?”
“她,恐怕也拿不出吧!”
“那她干嘛夸下海口?”无墨心里对她的好感荡然无存,“还得咋替她背锅,她,却连个谢意也没有!”
“走!”
斐驰摇头,迈步转身上马。
“爷,您不向她追讨回来?”无墨嘴角一抽,很不解,“爷不声不响替她还清欠款,破天荒回去求夫人,还害得您被夫人骂……爷,咱不是成了冤大头?”
“多嘴!”
斐驰眼眸一寒,无墨头一缩,顿时噤声。
斐驰跨上马向前,无墨跟了上来。
到了城防营跟前,斐驰停住,“一会儿,你把咱们的东西收拾收拾,以后还是回伯府住。”
“爷,真要回伯府吗?”
无墨心里一喜,如果因这让自家少爷回府,那姑娘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嗯,”
斐驰抬眸,好一会不吭声,“天香楼那晚,那些黑衣人针对我,不觉得奇怪吗?”
“您是觉得回伯府更周全?”
“周全?……”斐驰墨眸翻滚着,哑声道,“此说,也未为不可。”
回到伯府,做该做的!
卢绍礼这样说,目前来看,他找不到更好的解除目前困境的办法。一来,可以暂时自保。二来,母亲期盼他回府,不能不尽孝道。
斐驰骑一匹高头大马,执辔进了忠恕伯府,下人来禀告,“三公子,伯爷找您去书房!”
“哦,好!”
斐驰点头,跟着下人来到南书房,斐景升在等他。
斐景升剑眉微拧,脸绷得很紧神情肃穆,威风凛凛让人生畏。二公子斐逊站在后面,轻摇手里的镂空雕花玉扇,眼睛看也不看他,斜斜望着书房的横梁,他完全不在意这兄弟,好像横梁上有什么宝物,更值得他去研究琢磨似的。
斐景升不说话,居高临下审视着他。
斐驰略低着头,看上去很谦恭。他星眸炯炯;眼神清朗如明月,一双剑眉上扬,略显稚嫩的脸上是飞扬不羁的神色。谁又知道,此时的他已开始算计了斐家。
斐驰弯腰稽首,“驰儿见过父亲!”
“嗯,”斐景升略略点头,“听你母亲说,你要了两锭金子,只为了救一个青楼女子?甚至,为她与天香楼护院大打出手?”
“是,驰儿不孝,让父亲操心了。”
斐景升与身后的斐逊是微微一笑。不过,二人明显不把他的话当回事,没有回应,也没有反驳。
斐逊动了一下,说道:“父亲,孩儿突然有些累了,先告退了。”
“嗯,去吧!”
斐景升点头,吩咐两个很俊俏的小厮服侍公子去休息,待斐逊离开,自和另一位门客似的中年男子入内书房去议事。
斐驰被晾在那,走也不敢走,不走又尴尬。
“三公子是在自毁名节,只为了一个青楼女子,……”
内书房内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里面的人像是各持一词,“毕竟,是伯府的公子,大理寺这样将事情捅出去,是在有些不近人情,……”
“尔等,莫听外人胡说,”斐景升的声音传来,“老夫相信驰儿是迫不得已,一定是有苦衷的,……”
“伯爷,捧子如杀子,您千万不能姑息,”有人道,“外面有人说,三公子是浪得虚名!”
“胡说!”忠恕伯斐景升像是动了气,“驰儿自小刻苦读书,不似那追风引蝶之徒,……什么人敢如此说我儿,定惩不饶!”
“是!”
众人皆噤声。
被晾在外书房的斐驰,心内只讪笑,看似是说给父亲听,却是说给三公子听的。
再听,内书房内安静下来,众人像是领命出去了。
过了好一会,斐景升像是记得这个儿子还在,匆匆走了出来,惊道:“驰儿,还未走吗?”
“是,父亲不说,斐驰不敢擅动!”斐驰躬身垂首,很是惶恐的样子
斐景升,“驰儿,那晚天香楼院内,到底出了何时,能否说与老夫听?”
“父亲既问,驰儿不敢不说,”
斐驰小心翼翼答道,“有信人向我城防营举报,有秀湖作案的疑犯出现在天香楼,……孩儿领人赶过去。犯人已经伏诛,不过,另外有一位女子不慎闯入,她也是为了追查凶犯。天香楼老鸨揪着不放她,孩儿以前见过她,便出手相救,……于是,与天香楼护院起了冲突。”
“什么样的女子,值得我儿如此?”斐景升脸上颇为惊讶。
“二月前,驰儿替工部运送屯军物资,路过蒙山救下了一位女子。驰儿后来才知,那女子是楼家的姑娘。”
“楼家?哪个楼家?”斐景升眯着眼睛,惊道:“难道是定国公,楼府?驰儿与定国公府既如此密切,为父也蒙在鼓里?”
父亲与楼府不和,斐驰心知,最好不要去招惹,他道,“父亲,驰儿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