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领着卫队高擎着火把骑行而来,在天香楼前成一字阵排开。
火光熊熊燃烧,暗处的人龟缩着不敢动。
阿蛮着紧身绒装,策马上前,右手一扬鞭,大声道:“楼内,有我定国公府的人,无关人等速速退后!否则,别怪我等不客气!”
黑衣人不敢妄动,齐齐望向头领。
谁敢招惹定国公府的卫队?
良机已失,耗下去没有意义,硬拼,捞不到一点好处,甚至,会将所有暗卫的命都搭上!
头领叹了口气,“撤!”
阴风习习,暗影浮动,片刻间,黑衣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斐驰走出大门,蹲下来检查,中箭的兄弟,已毒发身亡。他心里极难受,蹙眉沉思,谁要置他于死地?
“驰公子?”玉蕤关切地问。
他没有回答,薄唇紧抿,眼角微勾,脸上沉冷阴寒如冰山,没有一丝笑意。
她贱兮兮地凑上去,十分欠抽地说了一句,“凶犯落网,恭喜公子立了大功!”
“滚!”
黑暗中,他龇牙,怒发冲冠,眼睛灼热发出愤怒的光芒,如受伤的猛兽般瞪着这个幸灾乐祸的女人。
他心内喷薄的愤怒汹涌,她吓得一机灵,脑袋一缩退后,转身将无墨扶起来。
“我们接到信报来这抓捕凶犯,不想折了两名弟兄,”无墨望了一眼自家公子,“蕤姑娘,公子心里难受,……”
“你们,来这抓捕什么人?”
“就是死在如意居的人,方才,你不是看到了?”
“你们潜在这,为了抓那个人?”
玉蕤闻言,心口一滞,“不对,这事不对!”
“对,是那人!”
“不对,不对!不应是这样,”玉蕤脸绷紧,越想越惊恐,“不,……整个都不对!”
“不对,又不对,……,蕤姑娘,您到底在讲什么?”
无墨一脸懵,完全被她的话绕糊涂了。
“在醉八仙,我们得到信人消息,说疑犯出现在天香楼,然后,我们几个从醉八仙赶到了这。”
斐驰沉着脸,指指玉蕤,“离开醉八仙时,她还在那。她说,凶犯在我们走后,来到的醉八仙,……然后,一个小童送信给他,他才来的天香楼。”
“嗯,凶犯在醉八仙胡吃海喝发脾气摔盘子,足足有一个多时辰,……他得了信,簪花一朵,心情极好,步行来的这。”玉蕤不再玩笑,脸上一副凝重神色,“我怕他跑了,紧追不舍跟着。这前前后后约莫有两个多时辰。”
“啥?他……他先去了醉八仙,在我们后,才到的天香楼?”
无墨脸色骤变,“这……这,分明有人故意设局!”
螳螂捕蝉,却不知黄雀在后。
请君入瓮,他们被人摆了一道!
无墨大惊,一个踉跄,身子歪靠在玉蕤身上。
“呼”地一声,花雕俯冲落地,双翅一挡将他撂倒在地。
“哎哟,……”
无墨抬头,要骂。
那毛茸茸的圆脑袋伸来,尖喙狠狠怒怼着他。
它,这么看不上我?无墨脸一抽,再不敢吱声。
雕儿撇开无墨,啾啾声鸣,兴奋地往玉蕤身上蹭。
玉蕤抚着它脖颈上的羽毛,心里颇多感慨,“小凤,谢谢!”
得到她夸奖,小凤咕咕咕叫着,昂起头十分得意。
顾阿蛮翻身下马,扑了过来,“蕤姑娘,你可还好?”
“阿蛮,”玉蕤迎上前,脸上笑容绽放,“放心,我好得很呢。”
“你……你,可真是胆大呢!”阿蛮不放心,拉着她的手从上看到下,“蕤姑娘,有没有怎样?我生怕出什么事!在醉八仙没寻到你,我们急得不行,幸亏,嫣红想起了你这大雕!”
阿蛮瞥了一眼花雕,那小可爱的头昂得更高了。
“嗯,我家小凤又立了一次大功!”说到小凤,玉蕤很得意,“托小凤的福,有惊无险!”
阿蛮注意到,地上的人死的死,伤的伤,“这……这些人,咋回事?”
“城防营的兄弟,”
玉蕤瞥一眼暗处站立的某人,多少要顾及斐公子的颜面,“他们是潜入这,抓捕疑犯的。”
“疑犯?”阿蛮方想起嫣红为何来找她,急急追问,“可是秀湖上逃匿的刺客?可有落网?”
“嗯,已被诛了!”玉蕤低声道。
其中许多话不方便在这讲,玉蕤拉着阿蛮往外走,“城防营的兄弟还要等大理寺来人,我们走吧!”
“好!”阿蛮点点头,“嫣红带我去醉八仙寻你,……你没了踪影,她现在不定急成什么样了呢。”
“玉蕤姑娘!”
立于暗处的人终于往前迈出一步,双手平举,作揖道,“今日得姑娘泽庇,他日定当报答!”
向来沁寒讥诮漠然不屑的声音,很是低沉暗哑。
“副统领言重了,说不上泽庇,本姑娘运气好!”玉蕤转过身来,眉眼弯弯,笑容恣意,“多亏公子照拂,承您在蒙山的救命之恩,以后,咱扯平了!”
他眯眸凝视她。
这话,听起来有那么点炫耀,有那么点得意,当日在蒙山他轻视了她?
真是个睚眦必报的女子!
“蕤姑娘,当日在蒙山施救,斐驰出于自愿,从未想过要什么报答。”他脸色一沉,唇边浮起一抹讥笑,“今日,姑娘实在莽撞,如果不是运气好,姑娘想过后果吗?”
他言下之意,她自以为是的后果,不是坠入青楼,就是命丧当场,无论哪一种,都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