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以面具男为首的盗墓贼几经辗转,被带到了云都市外。
夜幕笼罩,黑色的越野车停在荒废的古老码头旁,四个人被绳捆索绑,蒙着脑袋堵着嘴,带上了一艘破旧渔船,丢进船舱。
渔船乘着夜色出海。
午夜时分,渔船远离了码头,在一艘豪华游艇旁停下,四个人被押上了游艇,被人强行按着脖子一字排开跪在甲板上。
面具男的头套被摘了下去,露出一张年轻的脸,原本梳理得一丝不苟的背头发型也变得凌乱狼狈,年青人大口地喘着粗气,茫然环顾四周。
海上波涛汹涌,黑暗茫茫无际。
这里是……公海?
年青人脑袋里弦绷的快断了,额头上汗珠滚滚,他目光仓皇地望向面前站着的西装男子。
“大哥……你,你把我带来公海干什么?你放我一马,咱们可同族兄弟啊!你不能这么狠心!你不能这样!”
西装男的目光中流露着一丝无奈,叹息了一声:“你违反了祖训,我父亲有话要对你说。”
西装男退下,船舱中走出一位五十来岁,身穿灰黑色夹衫的老者,手拄着文明棍,戴着复古的金丝眼镜,威严富态的脸上隐含着一丝怒容。
手下人搬来了椅子放在甲板上,老者坐下,两眼目光炯炯地盯着面具男,挂在眼镜腿上的金链子微微地颤动着。
面具男跪着向前爬了两步,扑到老者面前,声泪俱下。
“叔叔,叔叔!我错了!”
“百里呀……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违反了祖训,犯了不该犯的错误,因为你一个人,损失了大批宝贝,还祸及了整个家族!你罪无可恕!”
“叔叔,我可是你侄儿啊!我爸爸……和你,可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我父亲死前说过要你照顾我的!”
“这么多年,我对你们家照顾得还不够吗?”老者凌厉的眼神就像是尖锐的匕首,直直地射向跪着的年青人。让人心惊胆寒,手中的拐杖戳着侄子的肩头。
“怪只怪你们爷俩儿不争气!当初分家时给了你们这一脉上亿的资产,结果如何?你们一家人挥金似土,噬赌成性,亿万家产败个精光!你们父子就是家族的蛀虫,从来没有为家族贡献过一分一毫的力量,只会找麻烦!这些年,我为你们父子填补的债务窟窿还少吗?你们爷俩儿可曾感到羞愧过?”
老者说到激动处,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拐杖狠狠地落在侄子的背上。
“叔叔,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也是没办法,我在香山澳半岛欠下了两个亿的赌债,半年之内我要是还不上钱,我的小命就保不住了!我爸死了,我家这一脉就剩我自己了,叔叔,您就原谅我这次吧!”
“跟你做交易的时候逃走的那两男一女是什么人?”
“我,我不清楚,姓胡的带来的,可是他已经死了。”
“哼……怕就怕你留了后患啊!”
“叔叔,我知道错了,您饶了我……”
“凡事有度,犯错只可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早就劝你们父子戒赌,是你们屡教不改,甚至还变本加厉,如今犯下无法弥补的错误。今日之灾是你咎由自取,我帮不了你!”
老者用力地闭上眼睛,仰天长叹。
“叔,您真的狠心见死不救?”
老者睁开眼睛看向跪在面前的侄子,眼中划过几抹痛苦和挣扎。几欲张口,最终还是扭过头去望向波涛翻滚的墨色大海。紧咬着牙根,似乎已经下定了狠心。
年青人瘫坐在小腿上,目光散乱。
半晌,他忽然直起脖子嚎着:“那古墓中的宝贝有我的份儿!我凭什么不能拿!”
“混账!你还敢顶嘴!祖训说得清清楚楚,那宝库里的存宝40年之内,任何人都不能动!”
“40年之期,谁定的?什么狗屁规矩!现在已经过了30年,不就差10年?我急着用钱赎命!这有什么错?况且我拿的只是我自己的那一份!提不提前有什么关系!”年青人声嘶力竭地喊着,脖子上青筋毕露。
“这话是你说的?!”
闻言老者之前仅存的一点怜惜之情荡然无存,眼中泛起了狠戾的光芒。
年青人觉察到了老者话中陡现的杀气,瞳孔骤然收缩,不停地喘着粗气,心跳如擂,头上的冷汗顺着额角一直流到了腮边。
他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我……我要见老祖宗!让我见老祖宗!”
“我在这里!”
西装男推着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人现身游艇二楼的观景平台上。
轮椅上坐着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面容异常苍老,头发秃得不像样子,腮边稀稀落落地长着几缕花白的胡须,骨瘦如柴的双手捧着一盏玉香炉,整个人看起来像风干的木乃伊,毫无生气。
“老祖宗!”
年轻人挣扎着站起来要往2楼冲去,却被身后两名保镖强行按住。
“老祖宗!我……”
“我不想听你任何解释。”
老祖宗的声音冷漠而又威严,“你惹了这么大的祸,还惊动了警方,整个家族都会因你而陷入危机,你还有什么脸面来给我谈条件?”
“老……”
“你要是不想死就闭嘴!”
老人晦暗浑浊的眼底射出一道凶光,一闪即逝,“今晚送你去东南亚,想保住命的话,你这辈子都不要再想着回来了。”
说完,西装男推着老人回了船舱。
年青人一下子瘫坐在甲板上,眼看着三个手下被人敲晕强行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