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笑话讲的可是不委婉。
要是原主听到,一定被戳到痛处了吧。
人往往这样,越是缺失什么,便越在意别人的评价。
“五弟妹这笑话讲得有趣。”沈暖玉笑起来,问徐氏:“是在哪里听到的呢?或是在哪本书上看到的呢?”
“这还用听用看么。”徐氏笑得更加得意,“在府里就随处可见呢。”
二奶奶听了屏息,四奶奶无动于衷,六奶奶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沈暖玉余光打量了一圈,低头喝了口汤。
没必要非占口头上的便宜。
吃吧,这一桌子好菜呢,原主的身体实在是太差了,连个五岁的孩子都抱不动,得挑好吃的多补一补。
徐氏见沈暖玉认怂,低头吃饭不话说了,就扬了扬头,也开始吃饭了。
旁边的媳妇松了一口气,摆完饭,给几位奶奶行了礼,退到下面侍候去了。
一刻钟后,又有个媳妇来回:“散席了,老太太领着众人去海兰楼听戏去了。”
几位奶奶一听,象征性的用了一两口,都忙着撂筷了。
漱了口,收拾停当,五人也奔海兰楼去了。
那是个三面盖楼,中间是戏台,四周有硕大槐树阴阴好景宜人之地。
沈暖玉就把它理解成古代版的私人影房放映室,请的是京城重量级名角。
这里是专供女眷看戏的,前院另搭有戏台,高凛西,高五爷等人领着男客在那里。
海兰楼这面,老太太坐在正中央,重要的人围坐两旁,然后依次散开,人客之多,面向戏台的三面二层楼,几乎都坐满了。
戏单子捧上来,老太太和二太太先后点了,之后轮到三太太,三太太推托了一回,笑着让沈暖玉点。
沈暖玉就笑看向老太太,讨她的示下。
老太太笑说:“涵哥儿媳妇点吧,点出好的,大伙儿听听。”
沈暖玉就按事先记住的,点了一出。
台上唱的应该是昆曲,戏词是十分典雅考究。
沈暖玉坐在那里,就是看个热闹。别人都笑她就跟着笑,别人看的认真,她就低头拿点心小食吃。
不知道这会高宜娇跑哪去了,沈暖玉余光寻了好久,都没找着这小妮子。
之后三太太,徐氏,等人又都点了戏。
余光没找到高宜娇,倒是看到了原主的婶娘沈二夫人。
没有相与的人,正一个人孤单单的坐在偏侧。沈暖玉便趁身旁老太太看的兴起,趁机请示说:“玉儿过那边找找娇姐儿去。”
老太太点头,应允了。
沈暖玉就行了退礼,带着馨香终于离开了众人视线。
才要往沈二夫人那里走,却是被另一个人叫住了。
“玉儿,你过来,借一步说话。”
沈暖玉回过头来,但见是周韵锦的母亲,原主的姑姑沈氏。
想找她单独谈一谈么,沈暖玉心说正好不过呢。
那沈氏便伸出手要来握沈暖玉的胳膊。
沈暖玉笑着和她寒暄:“姑母近来可好?”
沈氏沉着脸,也不应,拽着她胳膊径直往背人的地方走。
沈暖玉也就收了笑,任由沈氏拽着她往前走。
直走到一个夹道,沈氏支开馨香说:“我与你奶奶有几句要紧的话说,你去左边看着些人。”
馨香听着,就看向沈暖玉。
沈暖玉点了点头,“你去吧。”
虽说看这沈氏来势汹汹,很是不善,可沈暖玉就不信在这侯府,沈氏还能把她怎么样了。
等馨香一走,沈氏脸色就更沉了一分,“你怎能如此自私自利!”
一副想发火又顾念着自己涵养的做作模样,看着让人十分不舒服。
沈暖玉顺着这话,淡淡的接:“我怎么自私自利了,姑母说明白。”
“你!”这语气更是激怒了沈氏,沈氏一手死死的攥住了沈暖玉的胳膊,压制声音,不让自己喊出来:“锦儿这一辈子都让你给毁了,你分别就是故意的!”
沈暖玉试图甩开沈氏的手,只她捏的实在是太使劲了,“我如何故意了?姑母说明白了?”
“都事到如今了,你还揣着明白装糊涂么,我告诉你,锦儿不会放过你,我也不会放过么,就锦儿真给高七爷做妾,你脸上就有光了么?!”
沈暖玉彻底听不明白了。
沈氏还在穷追不止,“要说你的命还真大,你怎么不溺死在水里呢!”
沈暖玉听了,不禁重新审视了一遍沈氏,怎么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她要不要告诉沈氏,你亲侄女当真溺死了。
“玉儿,你感觉好些了么?”突然,沈氏话锋一转,攥着她胳膊的手也松开了,变了一副嘴脸,笑起来,满是关心的询问:“头还晕不晕了?”
“三嫂怎么了?”身后面高妙问。
这应变能力,这演技,沈暖玉当真佩服上沈氏了。转而也笑起来,扶了扶额头,“才有一些头晕,这会已经好了。”
高妙看了看两人,没再往下问,只是笑着提醒沈暖玉说:“祖母找三嫂呢,三哥也在,三嫂快过去吧。”
老太太找她,高寒冷也在?
听的沈暖玉心里一紧。
沈氏这时找托辞去净房了。
沈暖玉同高妙道了谢,就要回去了。
“三嫂等一等。”高妙见沈暖玉脸上现着一些担忧,就笑着提醒说:“是难得的好事呢,三嫂的胭脂要没了,要不要补一下。”
古代的胭脂,是现代的口红加腮红。
“也好呢,七妹妹带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