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从昨日起就有热闹景象,今个儿更这份热闹劲儿更是旺盛。
但这都是外人眼中的热闹,实际上来往苏家的人来前怀揣热切,知道颜先生出山在苏家,还要见他们。但来之后听颜先生那番话大家最多的就是沉默。
颜先生是绥州之傲,他自幼成名,拜入名家,更是推崇经学的代表,曾以弱冠之年官拜三品,是众多学习心目中的神话,但也命运蹉跎,让他归隐深山,不问世事,现能见上一面真乃三生有幸,只……绥州学子屡次不中,若不是龙脉被毁何至于此?
想要绥州学子扬眉吐气,就得解决龙脉,解决了龙脉,绥州的学子就能中第!
此事早已得到众人一致认同,且对龙脉的保护战都已打到尾声,现在颜先生说绥州不中举跟龙脉的关系不大,实在难以让人信服。
但那到底是颜先生,大家嘴上颇有微词也没表现的特别不服气。
等这些府城的精英来了又散,颜先生才露出一丝苦笑:“清河找了我许久,见此可是失望了?我也并不能说服他们放弃龙脉之说。”
苏清河心里其实早有准备,且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失望不失望的了。
颜景正有些好奇:“清河为何不信龙脉之说?说起来绥州的确在受龙脉庇佑。”
苏清河谦逊道:“清河只是在信与不信之间想到了那些靠烧灰为生的灰户,想寻一个两全的法子,但好像……全都没做到。”
他少年意气风发,龙脉前前后后这些事,不得不说挫掉了他一些锐气,脸上的无奈掩饰不住。
“清河才十七岁吧?”颜景正笑着朝他肩上拍了一记,“你这个年纪能想能做,已经很好了,我相信就算龙脉这事不解决,次年春闱绥州也定能出现魁首。”
隐约感觉到在说自己,苏清河有些高兴的同时又觉得惭愧。
颜景正低下头,朝虽迷茫,却也胆大没发怵,反倒格外冷静的赵耀祖看:“你姐说她有能解决龙脉后患的办法,你可知那是什么办法?”
赵耀祖摇头。
颜景正一笑:“那我们就去问问她。”
“先生信她?”苏清河对此感到吃惊。
颜景正抬起身,笑容不变:“看来你并不了解那位赵当家,那是个妙人,说不定真有什么奇门怪法,咱们不妨问问她。”
油腔滑调,不知分寸,好色,怪异,神出鬼没,爱惹人烦。
一个又一个有关对赵小满的评价,从苏清河脑中一闪而逝,他觉得自己就是太了解那个家伙了,以至于躲得越远越好。
但她……好像真的没有说过空话。
带着一种复杂又微妙的心情,苏清河同颜先生,带着赵耀祖返回大王寨。
这会儿赵小满正在村寨指点薛洋手脚功夫,见他们回来,一个过肩摔就把薛洋撂地上了。
天儿越来越热,她运动起来恨不得把袖子挽到肩膀,这会儿就穿着一件素白里衣,光着两条胳膊,那里衣的下摆还在侧腰绾了个结,稍一动作就露出一小片肌肤。
“你说的没错!”
颜景正一看她这模样,急忙把脸扭到一边儿。
苏清河耳朵红红的,也急忙把脸扭到一边儿,呵斥她:“不成体统!还不快去把衣裳穿上?”
赵小满递出一只手。
被摔的差点在地上抽抽的薛洋拽这那只书人事儿就是多,但老大你穿的也太……太少了,你赶紧加一件吧。”
他把赵小满的外衣丢到她肩上,眼睛一瞥一瞥的,远没有刚才交手的时候自在。
“都不觉得衣裳随意穿上,捋这自己运动过后有些乱的马尾,随意道:“事儿没办成?”
苏清河把头转过来,见她衣裳穿的还是那么不规矩,微微拧了眉:“照顾你的人呢?”
“嗯?”赵小满瞪瞪眼,“我还用人照顾吗?”
苏清河:“……”
大王寨这么多人,就没人教她吗!
“借一步说话吧,”他请了颜景正,两人率先朝大厅走。
“真不拿自己当外人,”薛洋拧这嘴角吐槽。
赵小满歪头:“你也是个外人,接着练,按照现在这么练,十年八载的就能跟我交手了。”
这话说的,薛洋给她一个中指。
但她揍人的功夫的确自成一家。
不过那两个人又要找她干什么?
薛洋心不在焉的挥舞这拳头,赵小满已经搭着小老弟的肩在大厅坐下。
她能站的笔直,却坐没坐相,坐着的时候往往都是单手撑着下颌,翘着二郎腿。
现在也是。
苏清河他们坐在她对面。
苏清河发现自己又在默默挑她毛病了,直言道:“洪村,峡山一带的乡民的确又在偷偷的烧挖石灰。打赌的事……你赢了。”
赵小满的眉头一挑,眉眼弯弯的,整个人都笑起来了似的道:“我要奖励。”
苏清河被她这样弄得耳朵发烫,略显无语道:“事情有个结果后我自然重谢。”
“是奖励!不是重谢。”
赵小满也没在这事儿上多打转,只盯着苏清河看的视线里也放入了颜景正,“当初我就说过,解决龙脉这事的方向错了。”
她不用谁接话,懒洋洋道:“除了找人说服学子,抢灰户饭碗外,为什么不直接给银子让他们搬迁?直接让人搬走,龙脉哪儿还用得着特意保护。”
“哦,可能衙门不想出那么多钱。”
对面的苏清河:“……”
颜景正:“……”
讲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