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只好甩锅给初一,恨铁不成钢的骂道:“初一,你为什么要偷小城门钥匙,你不知道那关乎齐国安危吗!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平日我是怎么教导你的!”
“小姐,那不是你……”
初一嘴快,眼看着就要将她抖了出来,余音连忙摆着手,摇头叹息,心痛不已。
“君子行为端正,首先就是不做偷盗之事!这些时日你跟着梁言好好儿学学,什么叫君子之仪!”
初一表情僵滞,根本没想到他家小姐会让他来背锅。
罢罢罢,他是侍卫嘛,背个锅也算是分内之事!
初一换上了愧疚的表情,闭上眼睛点了下头,怅惘的应道:“谨遵小姐吩咐,属下会跟着伴读大人好好儿学学的!”
余音满意的笑了笑,转过头讨好的看着梁言。
“你就不要生气了,我已经教训过他了。而且我们刚离开,秦统领就到了,他办事你放心,一定不会出现纰漏的!”
在余音训斥初一的过程中,梁言的表情逐渐变得晦暗,周身骇人的气息逐渐弥漫。
“你确定罪魁祸首是初一?”梁言逼视着余音,话语多了几分严厉。
“私开城门可是重罪,你们居然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如今齐国正是多事之秋,若是城门钥匙落入敌国奸细之手,谁能承担得了这个责任!
那些为国捐躯,马革裹尸的将士岂不是枉死了!”
梁言的语气不知不觉间就重了起来,想到就此导致云都被破,齐国灭亡,他就义愤填膺。
他更想起了他的父母,父亲为了给军队押送粮草,坠落悬崖下落不明。母亲又常年镇守边疆,聚少离多,更是在凯旋途中殒命。
父亲这么多年音讯全无,早已被认为死亡,只能在母亲坟旁立了一座衣冠冢。
父亲失踪的时候他才四岁,母亲离世的时候他也不过十二岁。
他都能理解,他从无怨言,毕竟他们是为了齐国。
可余音这般恣意妄为,无疑是将他父母还有这么多人的努力当成玩闹!
“你知道你的行为可能让多少人的心血付之一炬吗!齐国腹背受敌,风雨飘摇,你不承担起郡主的职责便罢了,何故要拿齐国的安危开玩笑!”
梁言为人清冷淡漠,对她时会敛下冷淡变得温润如玉,今日这般疾言厉色是余音从未见过的,心里除了害怕与委屈就是气恼了。
“我,我只是怕灾后瘟疫蔓延,你……”余音双手抱在胸前,气呼呼的说道。
她其实还是有些心虚,气势便没有那么足。
此时的她就像只被人训了的小猫,明明委屈的不行,还是要伸着爪子维持高傲。
“怕我死是么,我父母皆亡,死又有何惧!”
话才说了一半就被梁言打断,勾唇嗤笑一声,接着便是绵绵叹息,周身溢满了沧桑和寂寥。
余音紧咬着唇努力睁着眼睛看着梁言,以为眼睛只要睁得够大,眼泪就不会落下来。
可她越是想忍住不哭,泪珠越是不受控制的滚落。
“梁言,你这样说我家小姐是不是太过分了!她没想做危害齐国的事,她本意只是来找你!”
看着强忍着不哭出声余音,初一有气又心疼。
古灵精怪的余音在他心里一直被当成妹妹宠着,如今委屈成这样,根本顾不得尊卑,对着梁言就直呼其名。
十五亦是转过了身,长剑抱在胸前,微蹙眉宇目带冷意的盯着梁言。
过了一会儿,余音小心的拽上了背对着站在床前的梁言的衣角,轻轻摇了摇,带着鼻音小声说道:“你不能死的,我不准你死的。”
梁言习惯隐藏情绪,刚刚的失态只是被这段时日的事情烦扰,加上想起了父母,沉默了这么会儿他已经恢复了冷静。
觉察到衣角的晃动,听着余音小心的说着霸道的话语,因为气恼而硬下的心肠软了两分。
侧过身子看着余音耷拉着肩膀跪坐于腿上,双眼噙着泪花,两手用指尖轻轻拽着他的衣角,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心里就后悔了起来。
刚才的话确实太重了,敛了下眸子轻叹口子,侧着身子在床沿上坐了下来。
余音见状稍稍用力扯了扯梁言的衣角,见他没有发怒后,松开衣角而后死死的攥住了他腰间的衣服。
“你不能死的!我不准你死!”
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只不过不再是小心翼翼低声细语,而是格外的干脆坚决,配上那娇软可怜的哭腔,让所闻之人眼眶忍不住酸涩。
梁言深吸了口气,眼下眸中异样,慎重的将余音揽在了怀里,轻柔的哄道:“我不会死的。”
顿了顿后,语气沉了两分:“刚刚,对不起。”
余音对他的意义与旁人不同,与她相遇的时候父亲梁诚之已失踪四年,朝廷派去搜寻的人再次以失败告终,整个齐国都默认了他的死亡。
母亲宋云岚也是为了处理父亲的后事特意从边关赶回来。
同龄的孩子便嘲笑他是爹不疼娘不爱的可怜虫,他曾与他们发生过争执,最后却被爷爷责骂。
后来他便不再与同龄人一道儿了,人也变得寡言少语,沉静内敛,不喜与人交流。
想和他一起玩的孩子又认为他太过高冷,认为他冷淡对待他们的示好是看不起他们,心里生了怨气,每每见他总要捉弄一番。
怀远侯府的寿宴他本不愿去的,因为会遇见许多的人,可是母亲难得回来,他希望能与母亲多相处些时间勉强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