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十五一路追寻,到悬崖附近就失了踪迹,脚下忽然踢到硬物,拨开松针一看竟是新鲜白骨!
心中震惊,十五驻守原地,初一使着轻功一刻不停的赶回城中,将余音失踪一事向梁言和太子禀告。
半日不见,人就丢了,梁言当时脸就阴云密布,凌厉的眸光割得初一皮肤生疼。
太子浑身散发着威势,压得他喘不过来,心中苦笑不已。
二人立刻领兵朝余音失踪之地赶去,看着悬崖上堆积的十几具新鲜白骨,面色极为凝重。
梁言不愿意去想白骨中有一具是小骗子的,整个人发了疯似的冲到悬崖边,声如泣血的呼唤着余音的名字。
若非祁阳派遣的四人拉着,恐怕他此时已经坠落悬崖!
听得手下禀报,那堆白骨按骨架比例全是男子,祁阳稍稍松了口气。既然白骨里没有小妹的,那么她还有很大的可能是活着的。
“梁言,这里没有女子的白骨,小妹很有可能坠落悬崖了。你先不要伤心,我们不妨派人下去仔细搜寻,小妹得上天庇佑,一定会没事的。”祁阳按下担忧出声安慰道。
梁言放弃了挣扎,转过身跌坐在地,期盼的看着祁阳:“小骗子真的会没事吗?”
不待祁阳做出反应,他就垂下了头一个劲儿轻笑的呢喃:“小骗子那么古灵精怪的人,上天怎么舍得收她?
出生就带着祥瑞,一直以来陛下宠她,公主宠她,百姓宠她,全天下的人都宠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事呢?
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上次城中瘟疫,她还飞起来过呢。厉害的都能上天了,这小小的悬崖算什么……”
他一个人低声念叨着,嗓音里染着悲伤,让人听了心里很是难受。
十五转身就消失在了山林里,他寻路去崖底了,他要找到小姐,一定要找到。此次若非他失职,没有好好跟在她身边,她又怎么会失踪!
他飞速的在林间穿梭,衣袍、脸上手上都被树枝刮坏他都毫不在乎,一双眸子里尽是寂静的黑潭。
只是,崖底除了乱石堆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梁言,崖底蛇虫鼠蚁极多,底下全是白骨,小妹她可能已经……”祁阳沉痛的挤出这么几句劝慰的话。
他也不愿相信余音就这么没了,可是他必须要相信事实。
三天,派出去的人整整搜寻了三天,地毯式的搜寻,别说人影了就连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没寻到。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是什么都没有……
如今赈灾正进行到后部分,他身为太子更要以大局为重!
这三日梁言就坐在悬崖边,不吃不喝的待着,任祁阳用太子身份压他都没有用。
听到祁阳最后的定论,顿时喉中腥气上涌,月华石微微发亮,有温润的力量灌注他的肺腑进行修复和温养。
他随意的抹去嘴角的血迹,紧紧的攥着脖间的月华石,悲哀的笑着。
宁朔城内,百姓悲痛无比,自发举起素缟,一时之间,素服白幡成了城中最惹眼的景色。
“请问城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顾天成是刚到宁朔,一来就见到举城服丧,心中极为疑惑。
这般浩大的服丧仪式他还是第一次见,城中百姓缅怀之情真挚,简直比国丧还要心痛。
中年大叔正挑着柴,听到有人询问轻轻将担子放下,扯着脖子上的布巾在脸上抹了一把,哀叹道:“听说郡主坠崖了,尸骨无存!”
中年大叔一身洗得发白补丁遍布的衣衫,一看就知家中状况艰难,可他仍扯了一尺白布缠在了腰间,用以祭奠梧凤郡主的离世。
顾天成心中一沉,凌厉的直视着中年大叔,逼问道:“郡主?什么郡主?”
中年大叔被那眼神看得后脊发凉,结结巴巴的应道:“是……自然是梧……梧凤郡主……我们齐国只有那一个郡主。”
还不等顾天成反应过来,他说完就挑着担子没命的溜了。
顾天成沉着脸,阴冷的盯了消失的方向一眼,迈着步子回了马车。
左婉见他面色不好,柳眉紧蹙,撩着车帘往外打探了一下,才转回头娇着嗓音问道:“天成哥哥,可是遇到什么惹你不高兴的事了?你不妨说来听听,让婉儿给你排忧解难。”
说话间,她已柔弱无骨的缠到了顾天成的身上,衣襟不经意间变得松散,双眼迷离的俯在他脖间呼着气。
可这次,顾天成一把推开了她,她因为没有防备,一下就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衣衫散了一半。她就那样泫然欲泣的盯着眼前的男子,可人家根本不愿看她一眼。
“天成哥哥……”
“闭嘴!你还嫌我不够烦吗!如今梧凤郡主已死,你让我去何处找那神石,你让我如何向七皇子交差!”
忽然车帘被人从外头掀起。
“哟,我说谁家的马车那么招摇呢,恨不得将顾家的标识印得满车都是,原来是咱晋国大名鼎鼎的顾小侯爷呢!
唉,这如今可是在齐国,你这在大街上就与人翻红浪不太好吧,是不是有损你顾家的威严呢?
诶,左婉妹妹你怎么哭了?我说小侯爷你也太不会怜香惜玉了,你要是实在不行,就让婉妹妹跟我就好了!”
这般尖酸刻薄的言语可比顾天成厉害多了,他不用抬头都知道,能说出这样让人厌恶的话语除了扶余国的小皇叔还有谁?
顾天成按下车帘,同时将身旁的小毯扔到了左婉的脸上,吩咐着车夫驾车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