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城里一片素白。
大汗妃朵朵儿去世了。金征汉国的大汗古塔多利陷入不可抑制的疯狂中。他抱着妻子的尸体,哭得自己眼睛都要瞎掉了。
夜之醒漂浮在半空中,为这对相爱的夫妻的生离死别悲伤而扼腕。
而别海脱脱陷入昏迷,遍请全国名医都束手无策。再有十九天,就是他的十八岁生辰了,原本这一日,也将是他继承汉位大典的吉祥日子。但厄运袭来,让他不但失去母妃,也即将失去未婚妻珞灵。
大巫师放下话,别海脱脱王子乃天凤转世,他莫名其妙的大病,与大汗妃坠马引发旧疾过世,以及黄金城附近的草原燃烧起百年不遇的天火,烧毁帐篷上万,牧民和牛羊也死伤无数。全皆由暗水相克。不祥的女人,就是祸水,她的名字里有水。
夜之醒就眼睁睁看着一场阴谋,狞笑着将整个金征汉国卷入了漩涡。
金征汉王的弟弟银鼎王骨古尔,从清水镇带回惊人的消息。这坏了草原风水的坏女人,就是仵作天青捡来的女儿,未来的大汗妃池珞灵,她就是破王子殿下命格的天劫之数。
趁着汉王爱妃新丧,骨古尔想趁机夺取汗位,所以他暗中密谋反叛,策动草原十八部的部落首领,只待逼宫谋反。最终,他还需要一个杀戮的理由,一切都从池珞灵开始。
骨古尔还与大巫师密谋,先毒杀天青师傅,又制造了大汗妃朵朵儿意外坠马,又让人在草原浇了火油纵起大火。而别海脱脱的病,也是被他悄悄下了慢性毒药,才至于昏迷不醒。但悲痛欲绝的金征汉王一怒之下,迷失了心智,竟然下令要将池珞灵活活烧死。
珞灵自愿接受火刑,但最后的心愿是,一定再见别海脱脱最后一面。
为了救心爱的男人,她不愿悄悄逃离黄金城。而趁着临行前的见面,亲手为别海脱脱喂下她千辛万苦寻来的解药。在轻轻亲吻过爱人后,这个勇敢而善良的姑娘,从容走上铺满柴火的刑场。火焰弥漫开来,身穿着胭脂红衣的少女,笑得明朗而率性。
夜之醒想要扑灭她身上燃烧的火焰,却徒劳无功,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心里剧痛难耐。
别海脱脱惊醒了,他不顾一切去救珞灵。
他杀入重围,一剑斩杀银鼎王骨古尔,并将大巫师扔进火堆,但他心爱的姑娘已经被烧得已经面目全非,奄奄一息。他又不惜与父王反目,带着自己的一队士兵,抱着重伤的珞灵冲出了黄金城,去先找名医疗伤。
金征汉王古塔多利为儿子的叛走暴怒不已,不惜对外宣称储汗病逝。但七日后,他也终被叛军所杀,抱着自己妻子的尸体,葬身火海之中。整个黄金城,一片狼藉,随即就被突如其来的沙暴给淹没了。
夜之醒望着一夜间消失的神奇城市,满目苍凉。他不由自主地被风吹向别海脱脱逃亡的方向。
别海脱脱的队伍一路向东。因为听说,汉人中有医术奇高者,可以起死回生。他们便一心前往大崇皇城。但他们路遇到狼群,又经历了沙尘暴,还不到半路,已经伤亡多半。
而重伤的珞灵也再也支撑不住。她满身焦黑,伤口不停恶化溃烂,甚至浑身发出了死亡的恶臭。
别海脱脱抱着自己奄奄一息的爱人,跪倒在戈壁一滩白森森的牛骨前,撕心裂肺地喊着珞灵的名字。他恳求老天,能放过他的爱人。他甚至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来换。
珞灵已经已经讲不出话了,她只能流着眼泪,用最后的一丝力气握住别海脱脱的手,勉强无声地告诉他:“活着,好好活着……为了我,活下去。”
“不要,我不要你死。你活着,我就活着。你死了,我就陪着你下黄泉,哪儿不去。”别海脱脱用嘶哑地声音吼着,干涸的唇瓣流出一丝丝血迹。
“阿苗……我爱你啊……就算为了我,活下去。”珞灵努力地浅浅一笑:“我会回来,一定……回来,找到你。阿苗……”
话音未落,少女的手指终于从别海脱脱掌中滑落,她走了,走得不舍而充满了痛苦。
转瞬之间,天空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灵儿,灵儿,不要走。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别海脱脱哭到没有力气,他瘫倒在沙地上,嘴里的鲜血洇湿了砂砾,生不如死。
夜之醒眼睁睁看着,心里竟然和他一样剧痛无比,他不得不咬住自己手背,才不至于失声痛哭。
天晴了,别海脱脱却一直瘫坐在那里,不肯松手放开珞灵的尸体。秃鹰在天上盘旋着,算计着多久之后,就可以享用两具新鲜的大餐。
忽然之间,男人与女人身后出现一个白衣的俊秀男子。他打着伞,眉目如画。
“我叫晴童,是个术师。我救不了你的妻子,但我能救你。”晴童的声音,就如溪水一般清澈悦耳。
“天凤,这是你的命数,真凰与你三世姻缘,都会不得善终。你们谁也挣不脱。我劝你,放弃……好好修炼,重回你应该去的地方。”
别海脱脱生无可恋的眼神,凝视着珞灵的身体,对晴童的话无动于衷。
“术师,你能让我的灵儿起死回生吗?你要什么,我都给。”他嗫喏着。
“不行,但可以帮你……将真凰魂魄存入一颗混元珠,若将来你能为她找到合适的身体,她便能重新为人。”晴童又缓缓道。
“你的意思?我们还能再相见?”别海脱脱愣住了,鸳鸯眼里闪过一丝光芒。
“我要到哪里去找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