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被她这么猝不及防的一撞,腰上只觉得被什么勾了一下,身体不由自主的后仰,吓的陪在她身侧的管事慌忙一把扶住了她。
“王妃小心……”“秦艽,秦艽!!救我!”
秦婉还在疯狂的尖叫,“我错了,错了,你原谅我,救救我!”
秦艽勉强稳住了身体,看着侯府的下人七手八脚的上来将人拖走。
她漠然看着眼前这一场闹剧,微微蹙了下眉。
庸侯府的管家还是原来那个管家,不知怎么的,这次秦艽过来,他整个人像是被打服了一样,态度特别好,见她似乎有些关注秦婉,便讪笑着解释,“婉小姐要出嫁了,老爷为她寻了个好夫家,就等着吉时一到就过门呢。”
但看秦婉被打成这幅凄惨的模样,还被关在祠堂反省,想来这桩婚事秦婉是很不满意,在奋力反抗的。
秦艽对这一家子都没什么好印象,被他引着往祠堂走,随口问了一句,“哦,还是上次那个吗?”
管家的脸色僵了僵,有些畏惧的睨她一眼,又低下头,讪笑道,“换了,换了一个……”秦艽便没有再问。
祠堂里庸侯并未出现,事实上,从太上皇寿宴之后,他便瞧着像是销声匿迹了似的,不知是怕了还是又躲在暗处在想什么坏主意。
秦家的老族长站在祠堂正中央,看着她的目光像是要吃人,先是好好的一家子要分家,再是要秦家的媳妇要迁坟出去,这样样件件,简直丢尽了他们老秦家的脸面。
但他始终顾忌着什么,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阴沉着张像是被欠了百八万两银子的脸,沉声道,“定王妃,我且问你,秦氏妇德阳迁主坟而出,你是非迁不可?”
秦艽淡淡与他对视,脸上并无一丝犹豫,“非迁不可。”
“不被主坟接纳的人,是不会受祖宗庇护的孤魂野鬼,你可要想清楚?”
秦艽神色并无半分波动,“非迁不可!”
老族长的脸色愈加难看,“我最后问你一次,你若执意如此,那我只好将你这一家的人从族谱里划去!”
南越史上,哪有媳妇迁出主坟的道理,先前迫于形势被逼答应,但他还是要为老秦家争一争,不然他老秦家怕是要被世人耻笑。
听到他这句威胁之句,秦艽终于有了些许反应,她眼中笑意流淌,倒是有些迫不及待的催促,“老族长不必再说,我想的很清楚了。”
“好!”
老族长冷冷看她一眼,接过近旁的人递来的族谱,翻到他们一家的那页,朱笔划去了他们的名字,旋即退开了身体。
秦艽冲他点点头,起身上前找到德阳的牌位,在德阳牌位边上,是她父亲的牌位,想到葬在秦家主坟里的秦风的衣冠冢,她想了想,抬手将秦风和德阳的牌位抱着,转身朝外走去。
老族长在她身后冷冷道,“你已出嫁自然没所谓,秦珏呢?
没了宗族,他以后如何考科举,如何入仕……”秦艽的脚步一顿,笑着道,“这就不劳族长担心了。”
什么宗族宗亲,如果需要,她会为弟弟造一个宗族出来。
说罢,她再不管身后的人,抱着牌位大步朝外走去,跟着她来的管事们也加快脚步跟上。
身后老族长的声音发着颤,“愚妇!愚妇啊!”
只是他再痛心疾首的咒骂,也不会有人去关心。
秦艽顺利的取回母亲的牌位,退了族,只等挑个吉时,便去秦家主坟挖坟取棺,此间事便是全然了了。
她小心的将德阳公主的牌位安置在定王府的小佛堂内供奉起来,秦风没死,牌位这种晦气东西便被她劈了烧了干净。
晚间要沐浴就寝时,她才解了腰封,便听到“铛”的一声,有什么东西从腰封里掉了下来。
秦艽俯身捡了起来,那是个用纸包裹起来的玉佩。
那玉佩和纸上还沾了些血迹。
想到先前秦婉那疯疯癫癫的一撞,秦艽眉峰轻蹙,展开了那张包裹着玉佩的纸。
她一目十行的看完,惊讶的挑起了眉。
深夜,庸侯府。
经过秦婉在祠堂的闹的那一遭,宗族里的老头子们再也不同意将秦婉关在祠堂里反省,他们担心这个女人疯起来,会把祖宗牌位都给毁了,庸侯没办法,只好将人重新关进闺房里。
“放我出去,我不要嫁,放我出去!”
秦婉疯狂的拍打着房门,她明明逃离庸侯府了,哪怕只能藏头露尾躲在市井之中,可她真真切切逃出来了啊,那个人也告诉她,庸侯府的人不会找到她,可在某天醒来,她还是被庸侯的人找到了。
她躲到那个有特殊癖好的婚事不了了之,可没想到,等来的是又一个地狱。
突然,紧闭的门扉上映上一个高大的身影。
秦婉认出那个如同噩梦般的身影是她的父亲——庸侯。
她吓的尖叫一声,连连后退了几步。
房门被打了开来,庸侯看着消瘦苍老了不少,他眼中闪过阴鹜,踏步入内,“婉儿,听说你又不乖了。”
他进了秦婉闺房,随手关上了门。
“父,父亲……”秦婉只要一看到他,就会想起那夜被他亲手绞死的母亲,她害怕的又后退了几步,扑过去抱住了他的大腿,“父亲我求求你,求求你,我不要嫁,我不要嫁给一个阉人,我,我可是侯府的嫡小姐啊,怎么能嫁给一个阉人呢……”庸侯脸上未见动容,只是轻慢的暼了她唯一剩下的一条胳膊,漠然道,“你是残缺之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