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时候可以下去见见这两人的庐山真面目了——
孟远想着,于是稍稍转动了一下拉杆,战机便灵巧地一个鱼跃,就旋飞到了数百米之外。
见左右无人,孟远稳住机身,将战机徐徐悬停下来,然后打开驾驶舱,从里面一跃而出。
定定神,将自己从飞行的微醺状态中放出,感觉双脚踩在地上踏实了,他才探手入怀,从随身军火库里放出自己的战马,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单兵装备,于是打马而去。
在怒目而视了一番后,头顶的突突突声,忽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倒让多尔衮、范文程一时间很难适应,愣怔半晌,方才面面相觑道:
“范公,还是你厉害,文曲星下凡,竟将它骂走了?”
范文程当然不可能将多尔衮的话当真,只是他知道这其实是多尔衮多年统帅兵马的本事,绝境中也常有这种不落士气的做法,于是也心照不宣地微微颔首道:
“王爷说的好,所谓盗亦有道,即便是天上的事情,也是一样有法则管着的,就像那孙猴子大闹天宫,太白金星管不了他,自有玉帝。玉帝管不了他,自有观世音菩萨。观世音菩萨管不了他,最后还有如来老佛爷。”
“不过说归说,王爷,趁着这个难得机会,我们还是抓紧回撤吧?”
多尔衮点点头,不由得转目向大河望去。
“范公,战马原本好端端的,却忽然怕水起来,该不会是方才头顶之物作怪所致吧?”
“眼下退无可退,往前已然是京师方向,万一走得天昏地暗与那刘宗敏十万大军撞在一起,更是不妙。现今之策,也还是只有渡河回去一条道啊!”
范文程也是一筹莫展,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并非什么事请都能手到擒来。
凭着记忆,他在脑海中的地图上搜刮了一番,忽然心生出一个极其大胆的剑走偏锋奇思妙想来:
“王爷,转回河岸,战马肯不肯涉水渡河,依然还是在两可之间。不如这次我们索性将自己置之死地而后生如何?”
“这里离山海关最外面的罗城,不过十多里地。干脆我们直奔罗城,打出旗号,让吴三桂将我们迎入城内,看看形势后再做计议!”
见吴三桂,到他的罗城?
多尔衮又被这个发狂的想法吓了一跳,愣在那里,思索了半晌,最终还是在对吴三桂天然的不信任驱使之下,否决了范文程这个其实堪称天才的权宜之计。
“不不,范公,此计太过冒险。”
“当前我们身旁兵不过百,又率先亮出大帅旗号,等于是自己深入虎穴,一旦吴三桂只是诈降,而且即便他是真降,我们自己送上门去,他若突然心生歹意怎么办?”
“以前你和几位先生将汉人兵法时,可没有少讲过你们汉人这样的事例吧?比如东郭先生,比如挟天子以令诸侯!”
范文程暗道:
可我也没有对你们少讲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
不过,他冷静下来,也觉得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的确是有些匪夷所思,非刘邦、朱元璋那样的汉人枭雄敢于尝试,于是便又附和多尔衮道:
“既如此,那就还是依照王爷所说返回河岸,不过这次我们也要反其道而行之,不再到下游,直接往上游走一程再寻机渡河。”
说着,他抬手指了一下相对更加茂密一些的上游河畔水生林子。
大方向一定,一行人也就不再彷徨,纷纷拨转马头,转向水生林子,尽量地偃旗息鼓,蹑手蹑足,一路向上游方向摸去。
走到一半,殿后的一名朗卫牛录派人过来报信道:
“摄政王爷,后面忽然出现一人一骑,样子十分怪异,一路追了过来。”
一人一骑?
多尔衮想也没想,直接勃然大怒地挥手道:
“你们是被打怕了么,一人一骑也要专程过来呈报一声?”
范文程看了看多尔衮,上前几步对报信的朗卫道:
“回去吧,那一人一骑,走进了直接射杀他便是。若是一直远远吊着,暂不用管他。”
这边刚说完,前边又有了讯息传回,说是大河之上,忽然发现了许多船只,影影瞳瞳,在河面上顺流而下。
船上之人,也俱皆手拿刀枪的大明兵士,全都望着两边的河岸,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范文程心里莫名哆嗦了一下,嘴里脱口道:
“王爷,不能再往前走了,必须就近寻一处涉水处,立刻渡过对岸!”
多尔衮自然是言听计从,直接翻身下马,率先向林子外走去。
范文程顿了顿,目光在人群里扫了两眼,于是又叫道:
“此处必须下水,战马就算是拖也得将它们全都拖入水中。大小皮囊,也要抓紧吹起来。”
“另外,王爷,咱们最好一只飞鸽传书也不能留了,赶紧放出去吧,令最快的骁骑营速速往这边驰援!”
多尔衮似乎早就不耐了,头也不回地径直向河岸走着,嘴里郁郁寡欢道:
“放放,范公自己做主便是。”
看样子,多尔衮已经是一刻也不想在这边待下去了,一心只想赶快渡河而去,再也不要像现在这般如丧家之犬到处逃窜。
看到一只鸽子,突然扑棱棱从林子间飞出,紧接着在半空盘旋了两圈,便直往北边而去。
孟远知道这是前面这股最后的鞑子军,已经开始穷途末路地飞鸽传书求救兵了,于是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催马向前冲去。
而这时,郑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