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这话,臣不敢多思,只是这意思,和老师有几分相似,大王对儒家的精通,是要胜过了臣,臣自愧弗如。”
这次,倒不是在巴结秦王,只是秦王所言,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但经过这一番提点,似乎还真有这样的可能。
“如今,我秦国死了这么多官吏,许多职位都空缺着,战事总会结束,但这官吏不能缺着,以你之计,眼下这最要紧的是什么?”
现在到考察公输楠能力的时候了,他没有着急回答,先是认认真真地想了一阵,因为他明白这件事情对他的重要程度。
“大王,臣曾任县丞五年,深知秦国民间所需,以臣之见,若要国强,最重要的乃是户也,有户则有民,有民则有税,有税才能有粮,才能有兵。
昔日,商君变法,秦国行郡县,分土地,变风俗,秦律规定,子大婚,不得与父同居,不得三代同堂,如此分家,皆是因为秦国赋税,以户征集,如此看来,这治粟内史是当务之急。”
治粟内史,乃是九卿之一,看来公输楠是想要这个位置了,一个尚书令,一下子跨越这么大,他也是敢想。
但寡人就是喜欢这样的人。
此次杀了九卿中的五个,一个奉常,地位虽高,但并无实际权力,不需要着急了,太仆,掌管秦国马政,也不至于特别紧要,廷尉,掌管司法,暂时可以让御史台兼任,至于典客,掌管外交事务,也不着急了。
只有一个治粟内史,才是最紧要的,他掌管国府钱财,税收,差不多能做秦国的财神爷了,眼下战事紧要,钱粮运筹,也需要人去做。况且这公输楠做过县丞,了解秦户,这事情是可以考虑一下。
“寡人有意再行变法,整肃我秦国吏治,今设治户台一府,专司我秦国庶民户籍、租税钱谷农政一事,尚书令以为如何?”
治粟内史,这个粟是不能再用了,因为一个粟字,已经形容不出治户台的权利,只有改为治户二字方可,如此,能与御史台相对,更是能显示出这治户台的地位。
公输楠伸着耳朵,听秦王对他的任命,这话一出,让他喜不自胜,如今辛苦七八载,不就是为了今日吗?
治户台,一听这名字,就与御史台相当,对他来说,真是一份大惊喜。
“大王英明也!”
公输楠是毫不犹豫。
“甚好,令公输楠任治户令,掌管我秦国户籍租税等一切农政大事,入国务府。”
既然丞相少了一个,那以后只有一个丞相就行了。
从此,国务府,就相当于寡人的内阁,至于丞相,就是内阁总理了。
公输楠今年三十有五,虽说是年轻了些,但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他七年前就已经在秦国,做过了县丞,一步步到了宫中,又做了这个尚书令,也算是基层上来的干部,最重要的是,他能给秦国带来新的风气,那就是儒风。
“臣谢大王恩典。”
刚才这治户令,已然是在九卿之上,现在又入国务府,秦王用人,果然是不拘一格。
公输楠在惊讶之余,一口应承下来。
国务大臣去了一个,又来了一个,还是四个。
季君造反,同党俱死,樗里疾在外,在这一刻,嬴荡是大权在握,凡秦国大事,也不会受到臣子的掣肘,他说什么,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