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时日,秦国公子稷已经过了函谷关,正往咸阳而来。
今日,秦王亲出十里,亲自迎接他这个弟弟。
算起来,嬴稷是个苦命的娃,他离开秦国时,才是个十岁大的孩子,他这人生中最重要的十年,都是在燕国度过,所以说,他会更像个燕人才对。
大道之上,秦王大纛猎猎。
嬴荡下了马,正拄着剑,站在道路中央,颇有些山大王打家劫舍的意思。
洛邑弑君之事,纵然已经过了两年,死了一大批的贵族公卿,可还不算是完结,因为有一个重要的推手姬职。
姬职所谋,乃是为了嬴稷上位,只有见过了嬴稷,在秦王心中,这事情才算是彻底的结束了。
不管怎么说,姬职都是燕国国君,他对秦国的事情再清楚,也没办法算计得那般仔细吧。前年,嬴稷还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这种阴谋之事,不是多读两本书就能会的,需要一定的社会阅历,他就算是天才少年也不成。
思来想去,能相助燕王知秦者,非芈八子是也,也只有她,才会有这样的手段。
惠文后临终之际不是也说了,芈八子此人,不亚于男子也。
嬴荡还能怎么办,不管如何,他们始终是要回来的,那现在就只能祈求,让这芈八子老老实实地过完这一生吧,否则的话,这母女二人可就都活不成了。
今日的秦王,早非那个刚刚穿越过来,还带着不少善良的赵兴,如今的他,是彻头彻尾的秦国武王,杀伐果决的武王。
他就这样站在道路中央,好似一尊擎天力士。
夕阳西下,三辆车驾缓缓而来。
在离嬴荡远远处就停了下来,紧接着,一位少年从里面跳了下来。
这应该就是嬴稷了吧?
与嬴荡生得不同,嬴稷看起来高高瘦瘦的,颇有些文弱之气,模样也很是俊秀,唯一就是面皮稍微黑了一些,当然,要说比之公子壮和屈原那等美男子,肯定是赶不上了,但也算是中上之姿了。
细看之下,从他的面上,依稀还能找出小时候的模样,虽有变化,似乎也不是那么的大。
“臣弟稷,拜见大王!”
嬴稷在秦王三尺之前停下,朝秦王行礼。
他的举止,是一板一眼,有模有样的,面上似乎还有些木讷之意,眸子当中,存有温文之气。
孝公之风,是谁说的,臣子们说的,为什么说这话,还不是希望做大王都能大度,都能容人,这样他们不就是舒服了。
孝公是什么模样,嬴荡是记不起来了,或许嬴稷这幅看起来忠厚、仁义、文弱、好欺负的模样,就应该是孝公的样子吧,可孝公显然不是这样的人。
历史记载,秦昭襄王从十八岁即位,一直隐忍到了四十岁才掌大权,在这样憋屈的环境下,他还将身体保养得很好,超长待机,活到了八十多岁,再想一想光绪皇帝,面临一样的情况,可就没有这份心胸了,这是个牛人啊。
嬴荡将清乱剑高高举起,似乎要斩下去一般。
嬴稷的神情,没有出现丝毫的变化。
紧接着,嬴荡又将剑重重地插入地中,空手过去,像是个巨人一样,抱住了这位纤细的弟弟。
“哈哈,十年不见,十年不见啊!”
秦王大笑。
“大王,臣弟真还以为,此生都回不来了!”
嬴稷似乎也被其感动,他紧紧地拉住秦王、眼神当中,不自觉流露出了情意。
现在看来他这个弟弟,不像是个弑君之人。
就在两人说话间,芈八子正从车架上下来,迈着碎步,缓缓走来。
一阵风过,秦王闻到了一股香味,淡淡的,似乎是桂花的味道。
他眼前出现的,是一位极具风韵的妇人,妇人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成熟的味道,纵然是最朴素的衣衫,也遮挡不住她的风华。
身量虽不高,但该鼓起来的地方,还是将衣服绷得紧紧的,妙曼的曲线在她的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蜂腰、肥臀、挺胸,红唇、媚眼、琼鼻。
走起路来,风姿摇曳,妩媚之极。
芈八子,其名为媗,今年不过三十多岁,又是秦国贵胄,自然是保养得很好了。
史书记载,她回到秦国后,还给义渠王生过两个孩子,不知道现在的义渠王,会不会也写亲书给她呢,要是真写了,她也愿意,就将她嫁过去算了。
“八子见过大王!”
她去燕国的时候,官居八子,这么多年过去,并无变化,虽生有两子,可未有一人为君者,所以她的地位还是和以前一样。
“芈八子无需多礼,这一路劳顿,辛苦了!”
人啊,这潘多拉的魔盒一旦被打开了,就再也难以收回去了。
嬴荡这个三十多岁的老处男,在娶了韩妗后,是越来越荡漾了,今日看到自己老爹的妾,居然咽了咽口水,不过,这也是战国风气了,正所谓食色,性也。
不行,这是个可怕的念头,要适可而止。
“此番能归秦,都因大王之功,八子谢大王恩典。”
说话时,芈八子又朝秦王一礼,谁知秦王面色一变。
“哈哈,今日一观,却与寡人所想,大为不同,稷弟生得如此瘦弱,看来那燕王姬职对你,并非是真的疼爱有加,这可真是令人奇怪啊!”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
他是对着嬴稷在说,但却是给芈八子听的,该敲打的还是要敲打一下,省得日后再麻烦。
果不其然,芈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