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又换作了一副恍若失神的样子。
她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明明是1亿,为什么会变成1。”
阳太在一旁憋屈道:“它本来就是1,我瞅了半天,也觉得它就是1。”
突然,老妇人迅速转头,猛盯着阳太。
她双眼通红,像头发狂的恶狼一样,脸上呈现一种死尸一样的藏青色。
“大娘,你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阳太像受惊的宝宝一样,向后急退。
“你刚刚在我眼皮底下搞什么鬼?”老妇人的眼睛直视阳太,目光凌厉无比,渴望从他眼睛中看出端倪。
阳太惊惶的表情不变,装出一副茫然无知的样子连忙喊冤。
“我能搞什么鬼,我明明只是想兑换这个东西而已,我明明握有100万漫游点,为什么买不到这个标价为1的东西,我觉得,这明明就是你在搞鬼,你明明就是在冤枉我…”
‘明明’太特么冤枉了。
阳太越说越委屈,眼珠一转,眼眶里竟然晃动起水花来。
他知道自己已经骑虎难下,必须装到底。
“我告诉你,我今天就看上了这个东西,如果你不解决这个兑换,我只有将这个提交给赛博后台来解决,哼,你,还有你这个小卖部全部都有可能会被关停重启,重启之后,你还是不是你,就很难说了。”
按照计算机思维,如果应用程序出现,修复之后肯定要进行重启,重启后的注册表信息会覆盖之前的信息数据,这相当于换了一个新程序。
在阳太看来,这个小卖部应该和索罗镇一样,都属于赛博世界的一个应用程序,而这个老妇人肯定也和索罗镇长一样,相当于指令文档。
为了不断完美赛博世界的程序构造,每一位漫游者的漫游界面上都有一个提交系统的按钮,如果提交的情况经核查属实,提交者自然会受到赛博奖赏。
如果小卖部被重启,嘿嘿,老妇人说不定就被系统回收了,然后换成了别的系统人物。
就算不换,估计她也将换了个记忆,她也就不是原来的她了。
阳太是有心干坏事,自然是发扬影帝演技,死不罢休。
果不其然,他这话一毕,老妇人的昏黄老眼里突然闪过一缕寒光,如蠕动的数据幽虫一样在眼眶里跳跃不已。
她总算放低了声音,幽幽一叹。
“你是第一位威胁我的网络漫游者,很好。”
“这些货品都是明码标价的,除了赛博,没有谁可以删改标价。”
“也许主神赛博当初的目的是想将此物出售1亿漫游点,但在定价的时候却误将零标成了点。”
“而我只是为主神赛博打工而已。”
阳太抹了一把眼中的虚假眼泪,耸肩无奈道:“主神赛博也得说话算话、金口玉言啊,可不能出尔反尔,标成了1那就是1,你现在怎么解释都可以,对不对。”
“实在不行我就向赛博后台提交了。”
“不要。”老妇人急忙叫了起来,伸手想要拉住他,就连她佝偻的腰仿佛都直起来不少。
阳太一见她的表情变化,心中一动。
看来自己猜对了,自己一旦提交审查,这个小卖部作为赛博世界的一个应用程序肯定会被重启运行,老妇人也会大概率玩完儿。
“怎么说,大娘?”阳太眼巴巴地看着她,他心中还是很紧张。
谁也不知道这些系统人物是不是会遵循既定的程序,毕竟任何应用程序在后台都有自动修复漏洞、自动更新的功能。
如果这个小卖部也有这种既定程序规则,那这老妇人就决定不了自己作为系统人物的命运。
“你赢了。”老妇人为他竖起了大拇指,嘴角抽搐的厉害,却是根本笑不出来。
阳太发愣,高兴之余,他心想难道系统人物也怕消失。
换句话说,系统人物也怕死,她只不过是个指令文档而已。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太可怕了,一个计算机程序只是冰冷的数据串而已,数据串出现‘惧怕’的情感,那主神赛博的情感智能到底进化到了何种程度。
还是说,这里面还有其他隐情,或者赛博系统在设计之初的程序规则就是允许这些数据串存在‘自保’的运行思维?
阳太摸了一下脑壳,不敢再去想了。
他发觉自己的脑细胞有点不够用。
“谢谢大娘,我怎么支付给你?”
“自动扣减是线上支付的方式,既然无法自动扣减了,那你就线下支付给我吧。”
老妇人的眼中仍有一丝不舍,咬咬牙,还是将右手从小卖部的窗口上伸了出来。
阳太瞄了一眼,在她瘦如枯柴一样的手掌上看到一个数据串组成的数码图形。
“这是wx支付码?”他喃喃自语,这才喜笑颜开地扫描了一下这个数码图形,支付了1漫游点。
老妇人点了点头,甩手将赛博皇冠(弃品)丢给了阳太。
因为她甩的迅疾,阳太差点没接住,左右手分别掂了一下,才稳稳地将它抓在手中。
他将它送到自己鼻沿下,闻到了一股轻微的墨香,竟然还有一股难以察觉的女人香。
阳太毕竟与纱织久居在一个屋子里,甚至睡在一张床上,对这种味道再熟悉不过了。
真特么奇特,难不成这破东西是用女人的体香液写的?
“恭喜你使用漫游兑换,成功兑换到赛博皇冠(弃品)。”
“好东西啊。”阳太将它死死地抱在怀里,生怕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