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师爷——”
刚刚走出大堂,师爷冯继达就被一个熟悉的声音给叫住了,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压低了声音,仿佛心有忌惮,害怕被什么人听到了一般。
“啊,原来是范捕头啊。”
冯继达转过身来,打了一声招呼,继而悠然地问道:“范捕头,在这里等着老朽,有事吗?”
“咳~咳~”
然而,范浩却是干咳了两声,神色明显有一些不自然,更是心有忌惮的看了一眼大堂的方向,拉着冯继达的胳膊就要往外走,并小声地说道:“冯师爷,外面说。”
冯继达会意,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任由范浩拉着自己向外走,一副神秘兮兮而又小心翼翼的模样,就像是做贼一般,而冯继达依旧不在意,就那么闲庭信步地走着。
“好了,范捕头,这下总该可以说什么事情了吧?”
冯继达挣脱了那双犹如蒲扇的大手,笑吟吟地看着范浩,并看向了四周,下巴轻扬,示意了一下,就好像是在说,范捕头,这里没人,你总可以说是什么事情了吧?
“冯师爷,是这样的。”
这个时候,范浩的神色明显一松,讨好的意味愈发的强烈,笑脸迎人的继续说道:“冯师爷,就是在下总觉得心里没底,全城搜捕,抓住贼人,哪怕是找到一丁点的蛛丝马迹,倒也罢了,我也能够交差,向知府大人能够有所交代。
可是,怕就怕在,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之后,却是一无所获,要是大人怪罪下来,我这个小小的捕头,可是吃罪不起啊,还请师爷师爷不吝赐教,指点一二。”
“范捕头,你不是早就有了注意了吗?何必还多此一举,问在下呢?”
然而,手拿折扇,一副老神在在模样的冯继达,却是反问了一句,看到范浩欲言又止,想要争辩,冯继达也不再端着,继而说道:“范捕头,你自己的心里很清楚,要想破获此案,只能是城内城外并举,同时撒出消息,搜查贼人的行踪和消息。
城内,寻找那个百户的下落;
城外,广撒网,看看周围的山贼匪寇,哪一股匪盗势力最有可能干这件事情。”
一番话下来,说得范浩哑口无言,神色不自然,就像是被戳穿阴谋的小人一般,说不出的尴尬。
“好了,言尽于此,范捕头,就不要拉我这个小小的师爷下水了。”
“哎哎...冯师爷...冯师爷...”
冯继达轻摇着折扇,径直迈步离去,根本就没有再理会叫喊的范浩,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嘲弄之意,很好地掩饰住了。
城防营营地——
中军之中,张先壁神色难看地站在一幅地图旁,面对着众人,下方却只有寥寥数名将领,神色各异,或是淡然,或是眉头紧皱,或是事不关己,亦或是兴奋,摩拳擦掌身为模样。
“怎么只来了这么一点人?除了负责守城门的将领,其他人呢?”
强压下胸中的怒火,憋了半天,却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张先壁的目光在下方游移不定,就像是在寻找什么人一般,不等人答话,再次问道:“袁飞他们几个呢?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见他们的人?”
没有人答应,依旧是漠然地站在原地。
见此情形,张先壁就愈发地来气,却也拿这些百户们没有办法,这些人的任免,绝非是他能够决定的,除非当中有人犯了军法。
即便如此,即便犯了军法,也要交给朝廷处置。
毕竟,这不是战时。
现在这个时候,更不好全都得罪,还需要缓和一下双方的关系。
张先壁更加地知道,自己的那些个心腹百户都是什么德行,尤其是这些年过惯了安稳的生活,惫懒无比,贪生怕死,最大优点就是对自己忠心。
否则的话,也不会由着他们胡作非为,克扣军饷。
呼——
张先壁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看向了一名试百户(百户的副官),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之后,神色和缓的说道:“何大,既然阮二被贼人害死了,就由暂时担任军需官一职,本将军会为你争取正式的任命的。”
“是,将军。”
何大的反应却是有一些不冷不热,无喜无悲,更像是一种例行公事,礼貌性的寒暄,而早就心理准备的张先壁也不在意,转而看向了另外几名试百户,他地心腹百户的副官,下达了一系列的命令。
“作为城防营,咱们不仅有守城的职责,更有辅助官府,维护城内安稳的责任,你们几个,分别带领三个小旗的兵力,协助衙役搜查贼人们的踪迹。”
“是,将军,末将领命。”
就在常德城风起云涌、暗流涌动之际,而在城东的一个破败的城隍庙中,聚集了许多小乞丐,至于那些大的流民和乞丐,全都在城里乞讨,沿街要饭,也就是晚上的时候回来。
此时,在破败的城隍庙院子里,若有若无间,数十个小乞丐分成了三股,相对于周围小乞丐的懒散模样,随意地或站或蹲或坐在各处,对峙的两伙小乞丐却是剑拔弩张的模样,一张张脏兮兮的小脸紧绷,如临大敌。
而其中的一方,为首者正是李越和大嘴。
虽然依旧是破衣烂衫,却也不再是衣不蔽体,相对于其他的小乞丐,两人明显干净了许多,不再是蓬头垢面,利落了许多,隐隐间,给人一种鹤立鸡群之感,显得有一些突兀。
相对于李越的冷漠、毫不畏惧,每每感受到对方投来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