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光付玉廷有了火气,付辰心头也是窝火到了极点。
你们不都认定了小日本子要打沈阳和旅顺,怎么支援一下就这么难?
都到什么时候了,还想保住自己地盘,自己手下的兵吗?
“父帅以及幕僚们讲得都有道理,可如此畏首畏尾,日本人只会……”
可是,付辰还没有说完,气呼呼的付玉廷突然大步上前,狠狠甩了付辰一个巴掌:“小兔崽子,意思是老子们老了是吗?黑龙江还不到你指手划脚!”
万没想到付玉廷会突然动手,猝不及防的付辰吃痛,接连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虽然他没有原主的记忆,但听南京的蒋妈说过,从小到大就算再怎么胡作非为,付玉廷也就是训斥几句了事,可现在……居然动手了!
付玉廷年轻的时候跟着大帅闯关东,又是常年带兵的人,身强体壮可见一斑。这一巴掌打下去,原主这张白净细腻的脸顿时肿了起来。
“家赫!”付汗青低吼一声。
从刚才开始,他并没有参与争论,因为付家有付家的规矩,十九军也有十九军的规矩,无论哪一个规矩,都轮不到他们兄弟在父帅面前如此大吼大叫。
弟弟如此僭越,打一巴掌算轻的了。
可见到付辰挨打,付汗青也顾不上许多,急忙跑出来把付辰护在身后:“父帅,您别动怒,就算写检查关禁闭这些都行!老三打小身子骨就弱,真要打出个好歹怎么得了?”
只觉得半边牙齿都给这一巴掌打松了,付辰捂着突突跳的脸回了回神,却从兄长身后站出来继续说着:“父帅,军国大事岂止容得着您这般犹豫?再耽搁下去……”
“还要胡说是吧?”见这小儿子居然还敢嘴硬,付玉廷举起桌子上的烟灰缸就砸了过去!
这烟灰缸可是青玉的,要是打中轻则头破血流,重的话搞不好要命的!
付汗青一把就将付辰护在怀里,生生用胳膊肘吃了这一招:“父帅息怒,家赫也是心急东北局势。”
“你还护着他?!”付玉廷更没想到一向温和守礼的大儿子竟然公开顶撞他,伸手去摸腰间的配枪,“行,我这就送你们兄弟一起走。”
站在一旁的江永宁和一众幕僚见到付玉廷动了真怒了,急忙上前阻拦。
“司令,孩子小不懂事,别生气。”
“司令,都是自家人计较,当心气坏身子。”
江永宁更是拉着付辰劝道:“你爸打了这么多年仗,什么不清楚,你还是太年轻,不懂其中的厉害。别顶撞了,快给你爸赔礼道歉吧。”
“江叔说的对,这种事还是要听父帅的,在家他是父亲,在军队里他是司令。”付汗青虽说是护着付辰可是还同意付玉廷的做法,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是要保存实力的好。
可是付辰却依然坚持自己的看法:“大哥,我不是一时冲动才要求支援奉天的。现在这个时候了,整个东北军如果不抱着一条心,肯定会被日本人各个击破。”
“危言耸听。”好不容易被安抚住的付玉廷听到这话,眼睛又是一瞪,“你太小看东北军了!”
就这样这么一场不算会议的会议,以父子两人的争吵而告终,付玉廷最终没有听付辰的劝告,坚持死守阵地不去支援。
而少帅更是觉得小日本没有占领东北的能力,而且,因为那十几份日本高官用收条换来的“和平保证书”,他始终认为不过是小规模的冲突而已,坚持不抵抗的态度。
对于这一点付辰倒也不奇怪,小日本早在六月份就已经开始对华夏的种种挑衅,可少帅却一直坚持求稳的态度,一再要求外交方面也是能忍则忍。
天,已是蒙蒙亮了。
东北,却在一夜之间罩上了难以驱散的战争阴霾。
难捱的一夜过去,付汗青带着付辰江景泽走出了哈尔滨司令部。
“兄长,连你也不相信我,觉得我在危言耸听吗?”付辰跟在兄长后面上了军车,多少有些不甘心地说着,“日本人这会子已经把南满铁路的沿线都占领了!”
“不是不信,只是若战况如此激烈,张伯早该向哈尔滨求援……可是现下,军中并没有收到任何讯息。”付汗青偏头看了看满面担忧的幼弟,“放心,不管是沈阳还是长春,抑或旅顺,都是重兵把守,小日本一时半会儿想要占到便宜,恐怕很难。”
重兵把守……又来了!
付辰接连苦笑,根据历史,九一八爆发的当夜,东北边防军司令长官公署参谋长荣臻中将,根据少帅的命令,下令东北军“不准抵抗,不准动,把枪放到库房里,挺着死,大家成仁,为国牺牲”。
次日,少帅在北平的医院对天津大公报记者谈话时再度说:“吾早下令我部士兵,对日兵挑衅,不得抵抗。故北大营我军,早令收缴军械,存于库房”。由于坚决执行少帅的不抵抗命令,沈阳北大营8000名守军被只有300左右的日军击溃。
日军独立守备队向北大营进攻的同时,关东军第2师第3旅第29团向沈阳攻击,至9月19日10时,日军先后攻占沈阳、四平、营口、凤凰城、安东等南满铁路、安奉铁路沿线18座城镇。长春地区的东北军自发反击,战至20日……长春陷落。
然而,在战火还未波及的哈尔滨,还稍显平静……然而这短暂的平静,恐怕将黑龙江所有人的精神都麻痹了。
“兄长,现在不是没消息,而是消息传不到哈尔滨来!”付辰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