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嘛,心里有一腔热血是好的!”张辅臣含笑伸手拍了拍付辰的肩膀,“你也不用太担心这个,我和你父帅虽然年纪大了,却还能顶上几年。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成器……像你大哥汗青一样,早点接我们的班!”
付辰见他居然如此轻松地要结束话题,忙是上前一步继续说服,张辅臣却笑笑道:“好了,两千多里的路,家赫你也是累坏了!对了,之前听你大哥说,你最爱吃北平的菜,上海那少盐没味的菜一定不习惯吧?大伯这边来了个新厨子还不错,要不要一块吃个便饭?”
自清早下了火车,付辰食水未进直接跑去要见少帅——谁知少帅没见到,反而是闹了个乌龙事件。
折腾来折腾去,也就在这位大伯这里喝了点茶水,经他这么一说,肚子还真是有点咕咕叫了。
想着还有事情忙,付辰含笑道:“大伯热情款待,家赫该当珍惜才是……只是药厂还有要事处置,家赫也不便叨扰了。”
原也是想着赶快去找找少帅,张辅臣也就没再留付辰。
所谓话不投机,付辰本想和这位吉林的封疆大吏好生商讨一番柳条湖事件该是如何处置,对方甚至都没听的意思,不由苦恼叹气,也便就此告别了。
出门上车却没往药厂去,付辰拍了拍司机的车座道:“找个附近便宜又大碗的面馆,可是饿死爷了!”
江永宁不由一阵发懵——这小少爷倒是有点意思,刚才姓张的留他吃饭,他推脱药厂有事,这会子刚出门又是嚷嚷肚子饿。
既然是少主子发话了,江永宁没敢多问,司机更是不敢怠慢:“少爷,这儿离会贤堂不远,您要不要……”
所谓便宜又大碗的面馆倒多得是,但都是下等人常光顾的地儿,哪儿是他们家少爷该去的地方?
“少废话,爷哪儿有工夫吃什么大馆子?就前面路口不是有个大碗面吗,就那儿了!”付辰没好气地说着。妈的说了面馆就面馆,多动什么大馆子心眼?
这司机好歹也是个挂少尉衔的军官,也给小少爷的模样吓了一大跳,立马一脚给油将他拉到附近一家面馆去了。
车子停在当间,一袭军装的司机把站在门口抻面的老板都懵了,这兵荒马乱的,有当兵的上门才不是什么好事——紧接着又下来另一个军官还摆着位西装革履的年轻人,一看来头就不小。
“三,三……三位爷这是……”老板战战兢兢的,甚至都忘了上来招呼。
“饿了,给弄碗大肉面吃,肉给我多多的放,葱花香菜全给来上。”付辰顺手扔给他几个大子儿,大大咧咧地就在长凳上落座,瞅得几个长工模样的男人都大眼瞪小眼:怎么这坐汽车穿西服的也爱这一口?
“哎!别给面啊,来头蒜!”付辰大声嚷嚷着,作为一个标准山西人,吃面不就着蒜,那味道可差一半了。
一句话喊出来,几个长工忍不住笑了:好么,合着这位小少爷还真是同道中人,吃面还要蒜。
江永宁却有些懵了。
司机不知道,他不知道么?
记得在齐齐哈尔,这位小少爷端的是娇生惯养,别的不提就说这吃饭,那谱可摆着大呢,没个四碗八碟的哪儿成?就这还是这也不吃……现在,怎么就一碗面打发了?
错愕中大碗的拉面已端了上来,这老板还真够实在的,大块的卤肉给他当浇头,青葱香菜也放得很足。
偏头就见付辰抓过筷子埋头就吃,一副饿死鬼托生的模样。
好么,可见以前是不饿。
江永宁苦笑,一面抓过那半头蒜替付辰剥着,一面赶忙对小伙计说道:“再给弄俩菜吧!”
“别折腾了,这面就挺好!”付辰从江永宁抢过蒜就吃,“来碗面汤!”
见他吃得如此香甜,江永宁越发信了小儿子景泽说的:“去了个黄埔就跟变了一个人似得”的话了。
三下五除二就将一碗面吃了,付辰又将面汤一饮而尽,连着打了两个饱嗝才是心满意足地拍拍肚子起身:“走着!趁着时间还早,接上绾心和美云咱回山寨去。”
言罢上车去接人,旋即出了北平直奔通县山区的山寨去了。
相对于上海,北方的九月算得上秋高气爽,到处一片丰收的景象,连绵的山色染上了秋的气息,但付辰却无意欣赏,脑子里乱糟糟的。
“付大哥,是心里有事吗?”洛绾心几番欲言又止还是开了口发问,“有绾心帮得上忙的吗?”
付辰摇了摇头:“绾心,上海有你打探消息,已是做得很好了……南边的事我不担心。”
“那么是在担心那个日本女人吗?”洛绾心循序渐进着,“那良子是很狡猾,不过总归是跑掉了,一时半会儿再添乱怕是不可能的。”
“她我不怕,我现在担心的是日本的陆军部。”付辰眼珠一转,快速道,“黑龙会,日莲宗,还有陆军部都搅合了进来,他们必然是有所图谋——所以,我便派人四处探访,我截获的消息,恰好是小日本进攻的具体计划!”
说到这里,原本在副座上假寐的江永宁一下子回转过身:“三少爷,您这消息准么?小日本,还真要打进来啊?”
不比张辅臣,江永宁的妻子可是死于皇姑屯事件,对日本人有这绝对的仇恨,方才在张的居所,他心底一直因仇恨埋藏巨大的疑问,现在听这少爷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不免赶紧发问起来。
“那是自然的了。”一句话说完,付辰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