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这车的江耀,脑子里也在回想着这些年。
跟安楚楚所有的往事。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远远短于分离的这四年。
四年后的重逢,也不过短短数月。
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在被迫推着他们,拉着他们,走向离婚的终点线。
他们之间,仿佛根本不应该有姻缘线。
他们,走不到终点。
江耀望着前方的路段,漆黑的眸中滚落一颗泪珠。
他并不是因为一句气话而答应离婚。
他知道安楚楚这段时间在江家过的很辛苦,一点都不好。
他的强留会给她带来更多的痛苦。
已经死了一个凌澈了,下一个会是谁?
会是她爸爸吗?
不得而知,背后操控的人,像是黑暗的深渊朝他们张开了巨大的吞噬口。
稍有不慎,便跌入其中,万劫不复。
再见了。
安楚楚。
她会带着孩子,拥有新的人生。
不论,以后是否还愿意有他的参与。
他,江耀,会尊重她一切的选择。
……
再见了。
江耀。
孩子保不住了,我们最后的联系没有了。
我恨你妈,我也恨我自己懦弱无能。
我恨自己配不上你,恨自己保护不了自己在乎的人。
以后的人生,就算漂泊无依,我也不会再出现在你生命里。
凌澈的死成为了悬案。
安楚楚从法医那儿通过合格的手续领走了凌澈的尸体。
葬礼是在乡下举行的。
乡里的知道凌澈去世,纷纷前来悼念。
大家都说。
“凌澈这么好的孩子,怎么说没了就没了?”
“是啊,也不知道是招谁惹谁了,竟然被这样谋害。”
“所以说这大城市就不能去,人心多凶险啊。”
……
邻里人话多,人多嘴杂。
安楚楚请了不少人操办这场葬礼。
根本无心顾及他们在议论什么,说些什么。
等她办完葬礼,就去找爸爸,然后带着爸爸离开江城,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孝顺父亲,过完这后半生。
来吊唁的人当中就有村镇上那个药店的老板。
老板见着她不由的叹气:“楚楚啊,以后你跟凌澈的孩子可就得由你一个人来抚养了。你可要坚强点啊。”
“老板,您怎么知道我怀孕了?”
安楚楚穿着黑色的丧服,脸色惨白,眼神凹陷无光,听到老板提起这件事不免好奇。
“当初你感冒,凌澈这小子跑到我店里买药,我想着你们肯定住在一起了,感冒了还是得买验孕棒测试的。这傻小子什么也不懂,憨憨的跟我笑。”
安楚楚苦涩的扬了扬唇。
没想到,凌澈这臭小子还这么好面子。
为了不丢人竟然不戳穿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是他的。
“楚楚,你有孩子了啊?那可是好事,是凌澈生命的延续,你知道就咱村里下暴雨泥石坍塌的那一天吗?他这小子冒着大雨,一个人在大雨里狂奔,兴奋的像个孩子,见着谁就帮谁。也不知道他是吃了什么兴奋剂,我想肯定是确认你怀孕,他从这么高兴的。”又有一个村民凑过来跟安楚楚说。
这些都是安楚楚不知道的事。
听着这些事,安楚楚哭的像个傻子。
凌澈就是个单纯的小傻子。
他明明可以找一个善良可爱的姑娘结婚生子,可偏偏遇见了她。
吊唁的人来了一批又一批。
这时,一辆骚气的玛莎拉蒂停靠进院门前。
这样的顶级豪车在村里可是少见。
大家都用惊奇的目光看向豪车这边。
车门打开,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封子逸拨弄了一下头发,捧着一束白色的菊花走进来。
站在灵位旁边的安楚楚回头,再看清楚封子逸之后,着实有些惊讶。
当初浅浅口中的渣男封子逸,她怎么会来。
封子逸戴着一副惹眼的墨镜走到灵位旁,将菊花放下,然后拿起香,点了三根,插好,然后给死者鞠了一躬。
“你认识凌澈吗?”安楚楚诧异的问。
封子逸吊唁完,转过头对她展露出微笑:“说来也巧,我是他的病友,就在几天前,我们还在同一家医院的住院部隔壁两间房住着,是他说,不想让你一直负担医药费,他人高马大一个男的整的跟吃软饭似的,然后才执意出的院。”
“原来你们是这样认识的。”安楚楚苦涩的笑了笑。
世界原来这么小。
“如果他没出院该有多好。”
安楚楚的脸上充满自责和愧疚。
“他出院的那一天,他说有个很好的朋友会来接她,说的就是你。后来,我还给他提供了工作,让他来封氏集团当我私人保镖,他答应考虑看看,我本来还想着找到一个不错的助手,谁曾想……”
封子逸拧着眉头,心中也非常遗憾。
凌澈这样直爽洒脱的男人,如果真在他手底下做事,一定会有所成就。
怪就怪命运对他太不公。
“他真的很喜欢你,跟我说了很多你们之间的故事。他很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觉得只有江耀才能给给你幸福。”
封子逸一直在说。
安楚楚不由的蹲下身子,抚着泛疼的肚子。
“你别说了。”安楚楚卑微的恳求道。
再说下去,她真的快要顶不住了。
脑子里全是凌澈的笑脸。
他笑起来的时候有两颗酒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