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轻寒冷着脸蓦的站起身,“裴大人,可以用你的人帮我找个孩子吗?”
裴珩一愣,“找一个什么孩子?”
杨轻寒嘴角微抿,按照记忆里的样子描述,“一个大约两三岁的小女孩儿,扎着两个羊角小辫儿,辫子上挂着小铃铛,圆脸,杏仁眼儿,大约这么高。”
裴珩眉目微凝,将墨阳唤进来。
“墨阳,你带人去找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儿。”
“是,大人。”墨阳悄悄瞅了瞅杨轻寒,小心翼翼的问,“景王妃,您能不能帮属下指引一个方向?这云韶府地方大,向来是权贵们的消遣之所,势力盘根错节,只怕不好劳师动众的找人。”
裴珩亦看向杨轻寒,他也想听听她有什么高见。
杨轻寒面无表情的坐在洛慢书身边,只是一双手紧紧握着洛慢书的手,片刻也不敢放开。
她回忆起刚刚在院中看到的案发现场细节,然后缓缓道,“从案发到现在,我们没有看到过犯罪嫌疑人,但在有人在这里明目张胆施暴致人死亡,不是小动静,为何我们一来,除了云韶府的人,连一个客人的人影儿都没看到?”
虽然听不太懂她有些词汇,但裴珩大概能明白她的意思。
他目光幽邃,沉声道,“说明疑犯提前离开了这里,而且……”
“没错。”杨轻寒目光一点点冷下去,“疑犯是他们都认识的人,而且,很有可能身份地位都不低,是他们都得罪不起的人。”
有人替他们做了掩护。
这个亲自替他们掩护的人,是汴梁最高执法长官,刑部尚书秦寿。
墨阳心跳陡然加快,直觉告诉他今天的事情绝对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那属下该如何追查那孩子的下落?”
茫茫人海,没有一丝线索,实在无从下手啊。
杨轻寒脸色越发冷凝,与墨阳也不见外,直呼其名道,“墨阳,你带人兵分两组,一组人马在云韶府内悄悄的一间一间房探查,一组人马到云韶府后门外打听,去问问,酉正到戌正时刻,有什么人乘坐马车从云韶府偷偷离开。”
墨阳看了看自家大人的俊脸,征询他的意见。
裴珩眼眸微动,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有了指引,墨阳将整个过程了然于胸,拍着胸脯道,“大人王妃放心,墨阳定不辱使命!”
“嗯,我相信你,你一定能找到他们。”杨轻寒默默将拳头捏住,心里的不安逐渐扩大。
墨阳心中一动……
景王妃相信他哎,他可不能让自家大人丢脸,让景王妃失望。
于是,雄赳赳气昂昂的带着人,声势浩大的出去了。
屋内,只剩下长身玉立的裴珩,与坐在床边抓紧洛慢书的杨轻寒。
裴珩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她的所有情绪收敛于一张精致绝伦的小脸上,如同一个瓷娃娃一般坐在那里,乖觉安静得让人心疼。
可她的泰山崩于前的冷静处事更让他心生敬佩。
一个年纪不过十八的女孩儿,家中遭逢大难,自己好友又遇到这种事儿,还能不乱于心,从容不迫的寻找蛛丝马迹,想为自己的好友出头。
光是这份勇气,就足以令人敬服。
“但愿小相知没事儿……”杨轻寒坐了一会儿,脑中思绪万千,想了无数种办法,最终站起身,“裴大人,我必须要出去一趟,你能帮我照顾一下慢书吗?”
裴珩俊脸微微僵硬,一脸冷漠的拒绝,“本官不会照看女子!”
杨轻寒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裴大人,我相信您一定可以的,除了待在这屋里看着大夫为慢书诊治,您不需要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有大理寺卿亲自坐镇,相信整个云韶府无人敢动洛慢书一根汗毛。
裴珩觉得自己肩头有些发痒,她的小手轻轻软软的,又似乎极有分量,“你当本官是什么?本官乃大理寺卿,日理万机,每日为了少年被杀的案子忙得脚不沾地,哪有时间呆在这儿?”
杨轻寒打断他,正色道,“事后,我帮你破连环杀手案。”
裴珩一噎,这不就是他的目的么,既然她主动说出了口,他也就……顺水推舟,“勉为其难”的答应她了。
杨轻寒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裴珩没好气的叫住她,“这大晚上的,你……一个女子,要去哪儿?”
杨轻寒眼眸微眯,言简意赅道,“去为洛慢书找一个安身之所。”
这下,裴珩再无话可说。
毕竟从他办案多年的经验来看,洛慢书此案涉及的疑犯,身份不会简单。
杨轻寒若真想替洛慢书讨回公道,必须要提早为洛慢书做打算。
只是,偌大一个汴梁,哪里才是一个妓女最安全的安身之所呢?
……
杨轻寒脚步极快的穿过一道一道回廊,在云韶府花里雾里的院落中穿行。
就在这时,她听见一个房间里传来一阵女子挣扎呼救的声音。
声音极为耳熟。
她停下脚步,仔细一听。
正是之前奚落她和洛慢书的慕容姝。
“呵,冤家路窄,报应不爽。”
她一脚踢开那道门,气势汹汹的走进屋内。
慕容姝被人摁在床上,身上的衣裙已经被撕开了大半,头上发钗也乱了,发髻也散了,早没了之前的威风,可怜兮兮的被人压在身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救命……救救我!我是……我是锦荣公主……”
伏在她身上的男人是个醉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