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缜眉头轻轻一敛,反问,“你很喜欢?”
杨轻寒认真道,“我还挺喜欢的,孩子与母亲血脉相连,从怀着他的时候,他就在我身体里与我朝夕相伴,息息相关,要说不喜欢很难。”
“是么?”辛缜却不知为何,嘴角冷笑了一下,翻过身子躺在杨轻寒身侧,叹道,“我母亲怀胎十月也算辛苦,听玉嬷嬷说,当初母亲为了保住我也费了不少功夫,可她将我生下来之后就很少见我,也很少抱我,不知道是不是这天下的每个母亲都如我家宝儿这般有慈母心肠。”
杨轻寒心里微微一刺,难怪他几乎从不表现出对腹中孩子的喜欢,原来是因为他自己痛苦的遭遇,让他没法对这孩子敞开心怀。
说起来他年纪也不大,在二十一世纪也不过才是个大学刚毕业出来的年轻人,这时候就让他成为一个父亲,为一个孩子的一生负责倒有些强人所难了。
她心知自己不小心戳到了他的痛处,侧过身子,面对着他,小手抚着他冷毅的俊脸笑道,“我也觉得有没有孩子都无所谓,就算是有了孩子,阿缜,我最爱的也是你。”
说完,够起身子,在他眉心处落下一吻。
辛缜嘴角化开一个满意的微笑,微微闭了闭眼睛,长臂将她揽进怀里,“宝儿,辛缜此生得你,夫复何求。”
杨轻寒心疼的靠在他肩窝处,安安静静的闻着只属于他独有的香气,蹭了蹭脸,“我好困,我们睡觉吧?”
“嗯。”辛缜用下巴抵住她,亲了亲她的发顶,“睡吧。”
这一夜,辛缜的小算盘终究是落了空。
不过,能听到杨轻寒嘴里那句最爱的是他,他便也觉得没什么好遗憾的。
来日方长,只要她永远在他身边,他便会一直这么幸福下去。
第二日,杨轻寒醒来便看见床边枕上放着一封信。
她抿唇一笑,想起昨晚睡前她给他的那个吻,嘴角不知不觉翘了翘。
“他倒是说话算话。”
她原意是想用什么法子把信偷出来的,现在想了想,似乎用亲他一下这种方法来换取一封信的交易也还不错。
于是乎,当晚回到别院中的某人,又得了心爱之人一个大大的亲吻。
“我又亲你了,快给我信。”
白嫩的手掌向他伸来,女子容颜娇俏,更显娇美。
辛缜低笑一声,将人抱进怀里,加深了她给他的吻。
一吻终了,他餍足的舔了舔唇,勾起一个狡黠的微笑,“明日我便去督促天宝给阿梨写信。”
天宝十分不解,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最近他家主子日日催着他给阿梨写信。
真是奇了怪了,明明阿梨就住在别院中,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什么想说的话直接就说了,何必还需多此一举的写信呢?
他不写,主子便冷冷的威胁他,要将他发配到风岚去挖矿。
好吧,写就写吧,反正有的话他也不好意思亲口对阿梨说出口。
于是,天宝终日里除了保护素月别院的安全,也没了别的任务,就开始战战兢兢的给阿梨写信,写完以后还不能直接交给阿梨,必须上交给大人。
杨轻寒每要一封信就得满足辛缜一个小小的要求。
有时候是亲他一下,有时候是陪他在园中溜溜弯儿,有时候是给他讲笑话,有时候是安静的陪他坐上一会儿,有时候是送他什么贴身的小物件儿,有时候就是……总之倒也不是什么难完成的任务。
阿梨得了信也很开心,日日催促着她找辛缜要信。
杨轻寒每每看到辛缜回到房中如狼似虎的目光,就心虚得很,再这样下去,她很担心辛缜会不满足于只索取一个小小的吻啊。
不过辛缜倒也没怎么强迫她。
杨轻寒带着阿梨就在素月别院安安心心住下来。
这些年辛缜一直被流放在外,所以没有封王,但他极得太后欢心,皇帝碍于太后的面子便也给了他一个差使,再加上他出色的能力,皇帝也不知为何,倒也有了要启用他的意思。
每日晨间辛缜会出门上朝,傍晚归来。
她此次到盛都,不想让自己成为拖累辛缜的麻烦,即便在这别院里憋得有些烦闷,却也忍住了好些日子没有出门。
莫羡替她收集了一些书给她看,还买了许多盛都的小玩意儿,有时候辛缜回家还会带一些小吃给她。
她小腹渐渐隆起,双颊日渐丰腴。
日子似乎就这么安然恬静起来。
两人在这小小的别院中度过了一段温馨快乐的时光,快乐得都快让杨轻寒忘记了自己的枕边人不是个普普通通的男子,他是汴梁权倾天下的首辅大人,是盛月王朝隐忍不发的七皇子。
他在她面前再如何清风朗月,但在盛都尔虞我诈的朝中,他却是一个有着勃勃野心的皇家子弟。
又过了三两日,府中有人过来回禀赵思思的消息,说是赵思思在院中不小心染了风寒,想让人给她请个大夫去看看。
辛缜不在别院中。
杨轻寒便做主让人给赵思思找了个大夫。
这事儿原是个小插曲。
只是没过几天,来人回禀说赵思思的病情不见好转,反而有加重的趋势。
杨轻寒便有些担心,“大夫怎么说?”
莫羡道,“倒也不是什么严重的病,我去看了一眼,她就是浑身发烫,神智迷糊,有时候还会呕吐腹泻。”
杨轻寒皱了皱眉,“她这高烧不退的,很有可能会送命,莫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