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淡的眼里泛起一抹冷嘲,“慕容懿,清白两个字不是这么用的。”
慕容懿眼圈儿发红,“求你,看在流云的份上。”
杨轻寒一噎,唇角抿成一线,不耐烦的背过身子,“滚吧。”
慕容懿内心挣扎的看着杨轻寒的背影,半晌,才提步离开。
杨轻寒背对着门口,等了一会儿,便听见一阵脚步悉率的声音渐行渐远,随后便是有人关上大门的声音。
门外的声音逐渐消失。
她平和的视线落在熏香炉上,一颗躁郁的心也一点一点平静下来。
……
慕容懿带着青麟脚步慌,转过大明湖畔的自雨亭,就被一只苍白的手拉进了角落里。
慕容懿轻呼一声,身子被人重重的抵在假山石上。
青麟护主,勇敢的挡在慕容懿身前,“这可是南华公主!你竟敢对公主不敬!”
来人发出一声尖利的轻笑,“公主殿下,是奴婢,奴婢香扇。”
慕容懿整张脸紧绷起来,怒喝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香扇盈盈一笑,“公主急什么,我家娘娘派奴婢过来瞧瞧事儿成了没有。”
慕容懿脸色蓦的发白,目光闪躲的看了看四周,“里面了……剩下的事,我不会再管了……”
香扇脸上挂着善意的微笑,“公主放心,剩下的事,都由奴婢来做,公主只需要带去就行了。”
慕容懿五指紧握,牙关咬得发痒,“你要做什么,她……她会怎么样?”
其实,她内心已经有答案了不是么,可是,那些隐秘的愧疚终究抵不过内心的嫉妒,即便杨轻寒已经答应了她要远离辛缜,但她还是想毁了她,更想借别人的手毁了她。
只要不是她亲自动的手……她心里就不会愧疚。
没错,是梅妃娘娘让人主动找她的,她不过是说说话而已。
若有人质问起来,她做了什么呢?她什么也没做!
香扇笑着,“公主既然听了我家娘娘的话,又何必在乎景王妃的死活。”
慕容懿呼吸微滞,试图解释,“我没有要她的命……我只是……我只是……”
香扇截断她的话,继续温和的笑道,“公主不必解释,奴婢心里都明白。”
慕容懿心口微紧,她明白,她明白什么?
她也看出了她那狭隘的小心思了?
这些浸淫在宫里的老人,没有一个是省心的,香扇常年待在千秋殿里从不与外人打交道,今日为何会主动找上她?
梅妃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会忽然针对杨轻寒?
慕容懿不解的瞪着眼,“你家娘娘,为什么要害景王妃?”
香扇脸上一直维持着捉摸不透的微笑,让人看不出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公主不必多心,这不过,是我家娘娘跟景王妃玩儿的一个小游戏罢了。”
慕容懿一脸疑惑,“小游戏?谁会用自己的命来玩游戏?”
“谁说不是呢?”香扇轻叹一声,“可景王妃偏偏就胆大包天,要动我家娘娘的人。哎,宫里头活着的人,本就不容易,心里头好不容易有了珍视的东西,却被人毁之一旦,公主,是您,您甘心吗?”
慕容懿呆怔的站在原地。
香扇福了福身子,提唇微笑,“奴婢先走了,公主殿下慢行。”
香扇离开之后,慕容懿还停在原地。
青麟担忧的拉了拉她的衣袖,“公主,我们还是按计划行事吧。”
慕容懿蓦的回过神来,嘴唇颤抖着,“我……”
青麟语重心长道,“公主,事到如今,您不能再回头了。”
慕容懿微微睁大眼睛,平复着心里的愧疚,平静道,“好,我们现在就回伴月楼。”
主仆两匆匆离开,整个皇宫仍旧萦绕在热闹喜庆的氛围里。
杨轻寒端坐在矮榻上,看着香薰炉里的青烟袅袅升起,心里那股难耐的躁意越来越清晰。
她不耐烦的等了一会儿,随手捡起几本杂书翻了几页,翻开,又没了看书的兴致,直接扔在一旁。
然后向门口走去。
她动手推了推门,发现居然打不开。
杨轻寒目光一冷,使劲儿推动了几下,大门紧闭,如论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
慕容懿做了什么?
她凝着眉,忽然感觉浑身燥热不堪,脚底一阵一阵发软,那药劲儿来得又急又猛,猝不及防间,击溃了杨轻寒所有的理智。
“慕容懿!”
杨轻寒跌坐在地上,在脑子快速回忆自己的行动,从进宫开始,她就没碰过宫里的一针一线,进宫一天了,她连一口水都没有喝过。
这药是怎么下的?难道是慕容懿?
她目光如剑,射向矮几上的熏香炉,不可能,那炉子里只有苏合香,没有媚药。
难道……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杨轻寒来不及多想,捏紧双手,勉力站起身,用整个身体抵在门上。
外面的人动作粗暴,推搡着大门。
杨轻寒咬着牙扛了一会儿,最后实在扛不住,身子一软,被门外粗暴的动作连门一起推倒在地。
她晃了晃脑袋,药性凶猛,这一会儿的功夫,她就连半分力气也使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