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奥收回目光,把目光看向维纳达人的车队,他很快就追上了它们,但即便是站在近处马车也只是模糊不清的影子,因为这辆马车并没有出现在他的记忆里,他看见的只是车队从洞穴口疾驰而过的虚影。
走出洞穴,雪地上满是密密麻麻的脚印,这些脚印在某个时刻被一条宏大的长路切断,长路直直朝前通去,至少有五十米宽,两边坐落着冰雪雕琢的巨大方块,方块正面布满了扭曲的符号,都是些晦涩难懂的龙文。
奥利奥觉得眼前的一切变得熟悉了起来,他抬起脑袋,看向长路尽头。
长路漫漫,视线尽头的长路已经变成了一条细线,一面巨大的冰壁矗立在视线尽头,通过和长路的比例来推测,那面冰壁至少得有一千米高,那是无法用言语来描绘的宏大。
“我的天呐。”
走出洞穴,雷迪亚捶胸顿足,“这么直的一条路,我们肯定会被东伊克拉人发现的!”
“那东西像是座椅。”
长发男人指了指两边的巨大方块,然后蹲了下来,双手在身侧扑闪扑闪,“龙族大概就是这么来开朝会的。”
“也就是说”
雷迪亚转向长路尽头,他打了个寒颤,“那东西是王位?”
“应该是。”
长发男人点了点头,指着巨大方块后方,那里的积雪还未凝固,马车可以在上面行驶,借由巨大方块的遮蔽,他们这伙就不会被东伊克拉人发现了。
雷迪亚提起缰绳往那儿走了两步,然后狐疑地停了下来,他指着长路上的两道车辙,那车辙深得很,上面带有雪钉的痕迹,也只有财大气粗的维纳达人才会用带雪钉的车轮了。
“维纳达人为什么走这么快,他们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我想是的。”
长发男人迟疑了一下,他在思考自己的选择会对整只队伍带来怎样的影响。
相比于争夺虚无缥缈的龙族至宝,帮助雷迪亚夺回皇位显然更加重要。
他摇了摇头,指着侧面的小路。
“我们走这边。”
雷迪亚点了点头,他指挥士兵们给军马喂最后一次粮,然后快步朝阿蒂法走了过来。他这些年一直在随贝德福德陛下南征北战,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妹妹了。
阿蒂法低声说。
“哥哥。”
雷迪亚捏紧拳头。
“这次回去我一定要给海拉尔一点颜色看看。”
阿蒂法低垂着眼帘,盯着身前的星盘。
“等活着回去再说吧。”
“瞎说什么呢,我们当然可以活着回去,奥利奥你说呢?”
长发男人摊了摊手。
“我们是蟑螂嘛,蟑螂这个名字不太好听,不过好处是生命力比较顽强。”
“就是说嘛。”
雷迪亚哈哈大笑,借着这个笑容,他担忧地瞄了一眼远处的冰壁。奥卡西姆帝国举国上下都不支持这趟探险,但他需要这场探险来在帝国建立足够的威望,不然这个身份低劣的私生子这辈子都别想在都灵抛头露面。
奥利奥显然知道这点,所以他一直在义无反顾地帮自己。
“雷迪亚殿下。”
士兵们喂完了马,带着热水瓶走了过来,里面装满了刚刚融化的雪水。
雷迪亚把水瓶塞进阿蒂法怀里,转身朝第一辆马车走去。
“大伙都准备好了么?”
“好了殿下!”
“那我们出发!”
视线再次拉远,奥利奥眼看着这只车队一路往前。
北境的冬天永远是白天,起初挂在南边的太阳不断往东南方向偏移,这代表又一个漫长的夜晚即将结束。等到太阳出现在东方地平线,车队终于看见了远处冰壁的全貌,即便是隔着数千米都能清楚地看见上面雕凿出的图画,那似乎是龙族的历史。
“吁!”
雷迪亚再一次发出命令,马车一辆接一辆地停了下来。
他走下马车,担忧地说着。
“前面没有冰块了。”
长发男人转头望向星盘。
“东伊克拉人和维纳达人打起来了。”
雷迪亚皱起眉头。
“听起来好像很有趣但我们要不要过去。”
长发男人看向阿蒂法。
“你能看见那边发生了什么么?”
阿蒂法轻轻摇头。
“看不见,不过那边死了很多人,有好几百个。”
“好几百个?”
雷迪亚高声说着,“维纳达人总共就来了十几辆马车,他们哪来那么多人死?”
长发男人也露出同样疑惑的表情。
“死的只能是东伊克拉人,但他们为什么会死呢难道是献祭?”
“献祭?献祭什么?”
雷迪亚露出焦急的神情,他当然知道献祭代表着什么,古籍上记载过,龙族把至宝埋藏在冰雪里,只能用活人的生命献祭来让至宝露出真容。
但自己手里的人实在是太少了,他甚至连看都不敢过去看上一眼,只能在原地干跳脚。
“我过去看看。”
奥利奥举起法杖,整个身体慢慢没入空气里,但在他即将消失的一瞬却被阿蒂法给拉了回来,她指着众人身前的巨大冰块。
“看。”
雷迪亚这才注意到这东西,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无数颗水珠从冰块顶端滑落,在白雪间隙里留下了一道沟壑,滑落的水珠越来越多,很快就在冰块上汇成了水柱,水柱组成的瀑布将冰块边缘的白雪全数推下。
“嘶”
雷迪亚倒抽了一口凉气,他猛地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