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这一日,圣主在御书房批阅奏章,及锦衣卫上报的秘折。
许是亲征大漠首战大捷,圣主心情大悦,以至于面对厚厚的请愿书,也未放在心上。
当召见完六扇门总管之后,他龙颜大怒。
地上满是散落的奏折,殿外侍奉的公公,更是大气都不敢喘。
这莫大人退出御书房,满脸惶恐,低着头,不住地擦着冷汗。
想着圣主低沉的脸色,他都不敢多动一下,生怕会招致杀身之祸。
他不敢妄测圣意,但是据实禀报后,得到的是,不让他追查下去的旨令。
走远了,他才长舒一口气。忽然间,心头又陡然升起,深深的忧虑。
这一幕,皇长孙看得一清二楚,他暗自在猜想着。
吕公公在身边提醒道:殿下,圣主正在御书房,等着您呢。
这殿下也不多,跟着吕公公进了御书房。
在他跪拜之后,圣主转怒为喜,招他坐到自己身边。
吕公公赶紧招呼太监们,一起收拾地上散落的奏折。
圣主对于刺杀案,本就心事重重,二殿下又不断在耳边吹风,更是加重他对太子的猜疑。
本想借机彻查一番,听完六扇门如实回禀,他气上心头,再追查下去,朝野上下都要看皇家的笑话。
太子的处置,更是令他大为恼火,竟敢擅作主张,隐瞒不报。如川怕事,畏手畏脚,何以承继大统?
一边是仁孝的太子,一边是两个偏爱,却又惹是生非的儿子,他怎能安心?
还好,他还有眼前这个大孙子。
见到他,圣主觉得又看到了希望。
圣主屏退所有人,房门紧闭,御书房内,只剩下爷孙两人。
望着怒气未消的圣主,殿下关心地问道:“皇爷爷,何事令您龙颜不悦啊?给孙儿听听,孙儿给您解闷。”
殿下一句话,令这位威严的圣主,竟然怒气全消。
他不由得笑起来:“孙儿,怎知道皇爷爷不开心啊?”
殿下笑着回道:“皇爷爷,您的怒气全写在脸上了。”
“哦,是吗?哈哈。那好,皇爷爷问你问题,答好了,皇爷爷就会开心。”圣主不经意地道。
他沉思片刻,问道:若是你的两位叔叔,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如何处置?
殿下不假思索地回道:“爹常给孙儿讲三国的故事,念叨着‘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爹爹告诫孙儿,要我以后好好善待他们。孙儿想,除了这条命不能给之外,其他的都可以给二叔,三叔。若是真的做过对不起孙儿的事,想必他们也有苦衷。既然都过去了,就算了。”
“哈哈……你倒是想得挺开,若是他们想要你命呢?”圣主笑道。
“怎么会呢?二叔,三叔对我可好了。再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一家人哪有隔夜的仇。孙儿得留着性命,孝敬爷爷,还有我爹和我娘呢。”殿下直接回道。
“哈哈,这些,不会是你爹,让你哄我开心吧?”圣主随口问道。
“我娘给我来信,他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得,快成大家闺秀了。让我写信,劝劝他别老待家里静养,去寺院,道观走走也成。”
圣主轻笑一声,又问道:“若皇爷爷百年之后,有那么一日,你坐上皇爷爷的位子,你二叔,你三叔反对你,你怎么办?”
殿下若有所思,片刻后,回道:“孙儿会给他们好多赏赐,让他们在封地好好待着,让他们安享清福。若还不满足,孙儿再给赏赐。若他们想要这个位子,得看孙儿有无君王之德,是否受朝野拥护,最重要的,要看孙儿是否有皇爷爷这般雄才伟略,文治武功。若孙儿无德无能,甘愿主动退位让贤,以免生灵涂炭,社稷不稳。若孙儿德能尚可,孙儿当仁不让,御驾亲征。即便他们有过失,孙儿也会厚养之。再了,这个位子有啥好争得,争来争去,还不是咱们一家饶。”
圣主听罢,摸着胡须,大笑起来,对孙儿的回答,颇为满意。
以皇长孙的资质,悉心调教,假以时日,定能能成为帝国的守成之君。想到自己开创的伟业,后继有人,他心头愁云消散,显得格外开心。
太子府内,太子尚不知晓,燕都御书房发生的这一幕。
此刻,他眯着眼睛,悠闲地躺在庭院里的竹椅上,安心净养。
父皇的禁令,尚未撤销,他反倒放下心来,享受着难得的清静。
前来禀报公务,递奏折的官员,全被他打发走了。
尚未清净一会儿,又听得太子妃的唠叨声:你心可真大啊,躺在家里,还有心思享清闲呢。老二,老三家门口,车水马龙,前去送礼的人,都把门挤破了。再瞧瞧咱家,门口罗雀了……
太子心想,这媳妇准又是从老二家唠家常回来。赶紧命人将他搀扶起来,向书房走去。口中嘟囔着:惹不起你,我还躲不起吗。
汉王府,一处密室内。一人正在向汉王禀报着,此人正是锦衣卫旗主司徒狂狼。
“二殿下,您交办的事情,卑职等人,已在暗中加紧联络,他日定可为殿下效力。但那件事情,此时下手,相当于不打自眨待风声过后,我等再动手也不迟。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司徒狂狼低着头,不再多言。似乎有所顾忌,他心翼翼地察看着,汉王表情的变化。
汉王听完回禀,只是大笑,似乎并无责怪之意,他笑道:“无妨,就让他多活几年。只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