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清从王将军房中走出,他立刻回到军帐中,修书一封。而后唤来薛偌涵,将竹筒交予她,又在她耳边低语片刻。
薛偌涵点点头,随即走出营帐,骑上高头大马,直奔县衙方向而去。
展清这才匆匆吃些饭食,还未吃完,王将军派人来唤。
听闻王将军之言,展清眉头紧锁,叹道:“哎!还是晚了一步,是卑职失算了。”
许久,薛偌涵才返回营帐,向展捕头复命。她轻声道:“头儿,属下返回之时,发现田野间一具死尸,是军中一士卒。现场无打斗痕迹,被一刀毙命。蹊跷的是,凶器竟是他自家的佩刀。”
“哦?前面带路。”展清罢,随薛偌涵一同出得军帐。
……
第三日傍晚时分,莫大可正在六扇门总部,提审犯人,捕快送来加急密函。
他走出牢房,急忙拿出书函,但见上面写着:
大人垂鉴:
我部因大雪封河,由德州改道陆路,行至吴桥县一处山谷地带,又遭伏击,刺客直指殿下车架。幸好与王将军,青云道长事先商议,殿下乔装打扮,提前出谷,安然无恙。将士浴血杀敌,贼人北遁。想必信至之时,殿下已安然抵京。经属下勘察,此次行凶者乃扶桑,大漠武士勾结所为,其中不乏我朝江湖中人,待追查。与扬州案确有不同,属下妄测扬州与吴桥案,幕后主使不同。且军营中确有细作……待属下查明后,详情再禀。展清敬呈
莫大可看完密函,更加坚定心中的猜测。
他吩咐手下,看好要犯,没有他的准许,任何人不得接近死囚。
交代完,他即刻带人,前往太子府。
夜幕下,一个黑衣人正注视着,六扇门的一举一动。见他带人远去,黑衣人跟了上去。
……
太子府大厅内,太子殿下披着衣服,坐在椅子上,一面翻阅卷宗,一面聆听莫总管回禀。
两人相谈多时,太子一脸平静,丝毫看不出焦虑与不安。他不时打断莫总管,询问案情细节。
他将案宗搁置一旁,双手交叉,背在身后,在房内踱步。他眉头紧蹙,不时叹着气。
思虑片刻,他转身回到椅子上,轻声道:“莫总管,你如何看待此事?”
莫大可连忙起身,跪在地上,他低着头道:“请太子殿下恕下臣无罪,下臣才敢进言。”
他连忙起身,走到书案前,双手扶起莫总管,轻声道:“莫总管,快快请起,这房内只有你我二人,有话但讲无妨,你姑且讲之,我姑且听之,这房间,再无六耳也。何罪之有?”
太子让他坐下,莫总管道谢后,低声道:“微臣以为,两次行刺,皆是冲着皇长孙殿下。只不过扬州案,又卷进来一群前朝余孽,目标或是汉王。”
太子皱了一下眉头,心头一惊,轻声“哦”了一下,道:“不妨细讲。”
“依扬州幸存的屋主,幸免于难的三名花船女子,及派去灭口的杀手供述,扬州案牵连到卑职上司,都御使陈大人及锦衣卫等人。但微臣认为,他们并非幕后主使。真正的幕后主使,也非一人。蹊跷的是,案发前,汉王殿下曾到花船上饮酒。而事后查知,当时那花船已被一个外地商贾所租下,花船的老板也于两日前遇害;另外汉王殿下,曾当众斩杀,刺客中唯一的活口。”
言至于此,莫总管打住,又看了看太子,见太子还在深思,他继续道:“两次行刺,刺客已事先获悉行军路线,及殿下所在的船舱与车架。大军中虽隐有坐探,但如此清楚路线与安排的,除王将军与青云道长外,还有一人。”
莫总管接着低声道:“依微臣推测,两宗案件,皆是假借扶桑人与大漠武士之手,转移我等视线,而真正目的,是要借机刺杀殿下。那么刺杀殿下,谁会从中受益呢?按常理,扬州行刺已经败露,若是再在吴桥县行刺,岂不是不打自招?只能明两者的幕后主使,并非一人。而第二次行刺的幕后主使,显然是有人在利用扬州案,嫁祸于他,让他成为整个案件的主谋,同时又达到借刀杀饶目的。而微臣最担心的是,有人会借机,混淆视听,将矛头对准太子殿下。”
言罢,莫总管从袖中,拿出一张叠好的纸,起身递给太子殿下,退了回去。
他道:“这正是那杀手的供状,此人已经全部交代。臣不知道如何定夺,只好先来请示殿下。下臣已经命人严加看管,没有下臣的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太子表情凝重,看完杀手的供状,疑惑终于揭开,可他却没有丝毫的喜悦,反倒表情更加沉重起来。
他万万没有想到,扬州案的幕后主使竟然是他。
太子陷入沉思中,莫大可心翼翼地观察着,太子表情的变化,他有点捉摸不透。
太子突然问道:“莫大人,知道此事的,还有何人?”
“只有微臣一人知晓。”
太子意味深长地道:“本王希望你,永远保守这个机密,即使圣上询问起来。”
莫大可听罢,大吃一惊,不敢想象下去,不由得神情慌张,惊出一身冷汗。
太子见状,劝慰道:“莫大人,莫要惊慌,此事牵涉甚大。即使圣上怪罪下来,自有本太子承担。你只需将此人发配到奴儿干都司那里,令其终生不得返回中土即可,本王自会手书一封信函,知会王将军。另奉我手谕,即刻查办都御使陈大人,及相关涉案人员。切记,不可牵连无辜。陈大人身受圣上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