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纸醉金迷,奢华糜烂的酒宴过后,众人带着各自侍女男宠,返回客房歇息。
文鹏带回的东瀛女子,唤作樱泽花子。她不仅才貌双全,更是身姿傲人,娇柔温顺。
花子伺候着文鹏沐浴,他好奇地问道:“据在下所知,在东瀛国,识得汉字,又会讲汉话的,多是贵族子弟。花子姑娘为何会到宝船,作这种事情?”
樱泽花子鞠躬施礼后,回道:“哈依。家父是将军属下的大名,效忠将军,即是效忠国王陛下,妾身只有服从命令。公子不知,妾身只是到宝船上服侍几日,还要跟随殿下返回敝国。”
原来如此。从她口中得知,她的家族是九州地区赫赫有名的菊塘氏,祖上曾是公家大臣。他们虽依附于将军,却世代效忠国王。她受百合子指派,到中土前来刺探情报。
文鹏很是好奇,询问她为何连机密都敢向他泄露。
花子回道,他身上佩戴有内亲王殿下的香囊,想来是公主殿下信赖的男子,她没必要瞒着。
文鹏不由得笑了起来,询问她都打探到什么可靠消息。
花子苦笑,回复他:上邦朝局稳固,安定富庶,各方势力却暗流涌动。北方草原部落虽已臣服,却蠢蠢欲动;王公贵胄争名夺利,江湖势力纷争不止。可即便如此,帝国的实力依然无人能撼动。
文鹏没想到她竟有这般见识,不由得夸赞她一番。
花子却未露喜色,反倒忧心忡忡。她的家族深受内忧外患,家族内部已呈现分化之势,迟早也会衰落。
文鹏好言劝慰,两人闲聊许久才睡下。对于文鹏的君子之风,花子颇为敬慕。
翌日一早,她起身梳洗过后,在文鹏脸颊亲吻起来,留下一条绣着樱花的汗巾,而后不舍地离开。
宝船开始返航,朝着太仓港进发。
汉王等人未再为难众人,这些富商权贵反倒放开手脚,花酒地享受起来。
其间,郡王爷等人,邀请文鹏出席酒宴聚会。面对郡王爷的拉拢,他虚与委蛇与其周旋。
看着他们寻欢作乐,醉生梦死的狂欢,文鹏难得保持着几分清醒。
他频频推开几个妖艳女子敬酒,独自品着清茶。不由得想起秦末陈涉吴广等饶举事造反,又想到像唐思儿那般的绿林好汉。
陈涉吴广当年曾发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慨叹,时至今日,至此情景,文鹏不由得生疑。王侯将相岂无种乎?
此言许是太史公的感慨,当是告诫与警醒后世之人;犹如孟子之言: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富贵时,当居安思危,戒骄戒躁,富而不骄,贵而不舒;身处逆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即便落魄到叫花子的地步,亦会有改换地之时。
自古以来,穷困到叫花子的境地,举大事而鼎定江山者,唯有太祖一人,其余多为他人作嫁衣裳。如今下初显兴盛之景,后世子孙却骄奢淫逸,挥金如土,难免不让人生出重蹈前朝覆辙的忧虑。
有人欢喜,有人愁。酒席上,汤远晃与两名侍女醉饮美酒,众人对他不理不睬,刻意回避着他。文鹏刚上船时,就已注意到这些微妙的变化。
方大人自缢身亡后,朝廷追查其所犯罪行,圣上龙颜大怒,将其家眷发配边疆充军。
他家虽未被牵连其中,却也好不到哪里。六扇门还留有他以前的案底,失去岳父这座靠山,汤远晃惶惶不可终日,时刻担忧着穷途末路那一日。
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概莫如是。宴席上的冷遇,让他心灰意冷,索性喝个酩酊大醉,哪管明日忧与愁。
不如意者,也有他表弟杨季西。尽管他极力迎合郡王爷等人,却不受他们待见,对他也是忽冷忽热。
对于父亲的告诫,他并未记在上心,仍与权贵子弟厮混。
杨大人大发雷霆,收回他掌管的家族买卖,令他好生反省。并告诫他,若还执迷不悟,将赶他出府,让他自谋出路。
杨季西始终未曾醒悟,表面上听从父亲教诲,私底下仍与他们往来。直到他的狐朋狗友出事,他才惊出一身冷汗。感念起文鹏曾在无形中,救过他一命。
席间,云飞借故将文鹏唤出,两人在僻静处密谈多时。
文鹏虽反复规劝,云飞却执意为之。末了,他将一把精美锋利的匕首,交于文鹏。
云飞低声嘱咐道:“贤弟,这把百辟匕首唤作清刚,是曹丕为魏太子时所造。先帝生前,将它赐予先父护身。如今对我而言,已无大用。若有朝一日,我遭遇不测,还请贤弟帮忙,将这把匕首代为转送丫丫师妹,就道是我辜负了她。”
文鹏见无法劝阻,只得将匕首收了起来,答应云飞的请求。
大船在码头靠岸,与众壤别后,文鹏乘着租来的马车,准备返家。
还未走出多远,却见大道上,停靠着数辆马车,更有几个人拦住去路,上来搭话。
文鹏细瞧,原来是同船的几个江南富商。
其中一位姓钱的中年男子,施礼道:“呵呵,慕容公子有礼了,我等几人有要事与公子相商,是故冒昧拦住阁下去路,还请见谅。待我等随船的朋友到齐,一道前往在下的山庄聚会,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文鹏思量片刻,当即答应下来,他命车夫将马车停靠在一边。
不大一会儿工夫,道路两侧停靠不少车辆。为不惊动外人,钱老爷带着众人,驱马前往自家别院,钱通沧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