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鹏推辞不得,骑上大马,带人出了大营。
色渐暗,落日低垂,很快隐于夜幕之下。
寒风吹来,文鹏只觉头昏脑胀,腹中难受。他醒完酒后,正要追赶前方的马车,却见身后不远处,有个黑影晃动。
文鹏顿时警觉起来,大喊道:“何人在此,还不速速现身!鬼鬼祟祟地跟在我身后,是何道理?”
只听夜幕中,有人轻声回道:“嘘!兄台莫要声张,在下只不过是途经簇,并无恶意,还请兄台见谅。”
文鹏只觉这声音熟悉,举起火把,趁着火光,朝身后望去。
你道那人是谁?
“救命啊!快来人啊!”文鹏急切地呼喊道。
随行的伙计和几个护卫,听到文鹏的呼救声,打着火把,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几人见他正抱着一棵大树,身子悬空,苦苦挣扎着,险些摔下山坡,赶忙搭手将他拉了山来。
这山坡虽然不高,可四周都是厚厚的积雪,若摔下去磕坏脑袋,或是醉宿在山沟里,不被冻死,也会被出没的野兽叼走。
文鹏瘫坐在路边雪地上,似乎惊魂未定,气喘吁吁地讲道:“多谢几位军爷救命之恩!适才脑子发胀,误将沟壑当成坦途,险些丧命于此。这些银子算是兄弟的心意,还请务必收下。”
他从怀中掏出十两银子,丢了过去。几人客气一番,照单全收。
文鹏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才起身上马,返回马车处。
他扫了一眼马车,并无不妥之处,吩咐伙计们赶快赶路。
还未走出几里路,忽见一大队人马,举着火把,从身后飞奔而来。
骑兵很快追上文鹏等人,为首的将领大声呵斥道:“前方的人马赶快停车,接受盘查,否则别怪我等刀剑无眼。”
文鹏等人不得不停下车马,那几名护卫道:“公子莫慌,有我等兄弟在,晾他们也不敢怎样!簇是金州卫的地盘,我等兄弟倒要看看,是哪些不长眼的家伙,胆敢撒野!”
几个护卫立马抽出佩刀,严阵以待,提防他们动武。
待走近细瞧,原来是一支装备精良的精锐骑兵。他们一个个手持刀枪弓弩,杀气腾腾地围了上来。
不由分,为首的头目就要搜查,那几个护卫当即阻止道:“兄弟是哪部分人马,胆敢拦截我金州卫的车驾?快快闪开,否则别怪我等无礼!”
那头目道:“原来是金州卫的兄弟,我等是辽东卫的骑兵营。奉赵将军之命,拦截缉拿一名朝廷要犯。我等一路追赶至此,失去那人踪迹,还请兄弟们配合。来呀,给我搜!”
随行的护卫喝斥道:“放肆!尔敢?!你辽东卫的人马,越界到我金州卫执法,随意搜查我金州卫的车马,是否太过嚣张了?即便打官司到都司大人那里,我金州卫也有理有据。况且,这位慕容公子是山东布政使萧大饶至亲,更是刘将军请来的贵客,岂能容你们撒野?”
那头目不客气地回道:“管你是刘将军,还是萧大人,末将眼中只有赵将军的命令。再不让开,我等就要动手了。”
其中一名护卫,当即拉响烟花,向金州卫大营报信。
双方剑拔弩张,谁也不肯让步,一时间气氛紧张起来。
那头目挥手示意,命令属下准备强行搜查。
文鹏见势不妙,大声道:“呵呵,既然这位将军不信,为证在下清白,大可让诸位捜查。若是搜不出来所谓的钦犯,不知将军如何向在下交代?”
金州卫的护卫劝文鹏,不能向他们退步。他摆摆手,似乎胸有成竹,不用担心。
那护卫跟着质问道:“若搜查不出来,尔等作何交代?”
那头目随口回道:“大不了军法从事,公子尽可到都司大人那里,去告末将的罪状。是打是罚,末将甘愿领罪。”
文鹏笑道:“将军真会笑,为这些颜面上的事,闹到都司衙门那里,也未免太题大做了。这样吧,若是搜查不出来,我要诸位向金州卫的兄弟赔礼道歉,大喊三声‘我错了’。如何?”
那头目想了想,答应下来。文鹏命伙计们掀开大布,让辽东卫的骑兵查看。
这群人提着刀枪,就欲乱砍乱戳。
文鹏喝止道,这车上有不少活物野禽,还要带回千里外的家乡。若是这般蛮横无理,他就要拒绝配合查验。
他们只得拿着火把,靠着车子,细细查看。
车上装着不少野物,如山鸡,野兔,狍子,野猪,野鹿等。又有不少布袋,装着山菌,木耳,猴头菇,人参等,又有木箱之类的。
众饶查检,惊动了车上的活物,不时发出叫声。
此时,金州卫的大队人马也赶到了这里,带队的袁将军见此情形,得知来龙去脉后,笑问道:“张将军,不知可有收获?”
辽东卫的头目急忙询问属下,那些负责查验的兵士,粗略看过一遍,尚未验完。
见如此阵势,几人随口回道,并无要捉拿的钦犯。
张将军只得命人停止查验,并向文鹏与袁将军赔礼道歉,正要认错,被文鹏阻止住。
辽东卫铁骑只得继续南下追查,文鹏向袁将军道别后,带人赶往码头。 )